“砰——”

剧烈的枪响和硝烟味瞬间布满了整个空间,连胃袋都被这刺激的气息激得一阵收缩,黑发青年有些不知所措地弯下腰,剧烈的咳嗽瞬息自口腔中涌出,无法抑止的鲜血落在地上,绽开一朵朵血花。

红色的……

“不错。”琴酒轻哼一声,看着被打中了肩膀的卧底,毫不犹豫地再下了个命令,“杀了他!”

杀人……

千代谷彻恍惚一瞬,法律课上老师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故意杀人罪,法定刑是死刑或无期或有期徒刑5年以上,要根据行为人的目的来判断。

故意的,主动的,没有丝毫回旋余地的。

“咳咳,不要……”自呛咳中溢出的悲鸣,再次代表了最后的反抗,“我……拒绝。”

他将头深深地埋进两膝之间,试图逃避逐渐混乱的记忆,只是在心中默念着自己烂熟于心的法规。

不可以杀人,不然……他就再也回不去了。

班长,松田,降谷,诸伏还有萩原……

他们在等他。

哪怕是死——

冰凉到诡异的液体又一次注射到体内,甚至连原本就很低的体温也为之让步、颤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入侵,随着血液循环遍布全身。

精神世界在剧烈的疼痛下颤抖着,逐渐破碎,他拼尽全力抓住的回忆像是纸作的蝴蝶,翩跹着飞起来,又融化在血色的冰冷岩浆中,无踪无影。

一时间,死亡都成了如此奢望的事情。

灵魂仿佛脱离了躯壳,千代谷彻仿佛是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琴酒将那把滚烫的勃朗宁1906又一次塞到他的手中——里面还有最后一颗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