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飞早在远处高地看到他们身影的时候就叫来了医护人员,在其他人要接过韩文清和张佳乐的时候他们两个摆了摆手,把所有的后勤和医护全部推到了后面先去救治自己手下的士兵,白言飞是很明白自家队长和上级的处事态度,也没劝,挥了挥手就下达了命令。秦牧云到了之后领着人和白言飞一起顶上了之前的攻破位置,韩文清搀扶着张佳乐走到一个掩体的后面坐下,看到了对方受伤的大腿,一只手捂着左耳一边问:“用药了?”

“用了。”

“后续会有副作用,你先回城吧。”

“没事,都是小事。”

“药效反复不是小事。”

“队长你的耳朵和后背也不是小事。”

他看着韩文清侧着身用胳膊靠着墙,后背早就血肉模糊,衣服粘在上面在就结成了一片一片的痂,可对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这个问题,只是从兜里掏出了一针吗啡,对着自己的脖子就扎了下去。

“我和你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了,都是人。”

“我是队长,是将军,比你高一个等级,我需要对所有人负责。”

“身在其位谋其政,队长,这也都是我的兵。”

“你也是我的兵。”

韩文清伸手拍了拍张佳乐的肩膀,自己一个人先站了起来,他看着远处在黑夜和火光下闪着波光的海立方,那边也有大大小小的光亮再闪,只是不清楚是王杰希还是喻文州负责的队伍。他看到几乎围绕着【第十区】各个方向都有战争的动静,眯起了眼睛用染着血的外衣擦了擦自己的拳刺载体,握在手中站得笔直。

“腿伤不是小问题,现在感受不到疼别事后弄得要截肢,好好在这里歇会,我会吩咐人来看你。”说完这句话韩文清就走出了掩体,叫了一个人过来对着他下达了关于张佳乐相关的命令后,从一旁的医生手上抓了两小包绷带,撕开包装后就自己缠在了手上。

从手掌中流出来的血液会让载体打滑,他甚至顾不得先去用资源包扎身上的伤口,而是先处理战斗问题。

此时此刻在韩文清的心里,伤并不如打滑这种事情重要。

耳边隆隆的响着爆破声,左边的耳朵依旧不能很清晰的听到声音,飞扬的沙土带着血与肉的渣滓喷溅在脸上,即使这种场景经历了整整十年,可是韩文清依旧无法习惯。这和习惯一种生活方式不同,就算他们手上收割的人命连他们自己都算不清楚,就算能轻易地思考出至少80种徒手杀人的方式,就算在这种重压下经历了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可依旧没有人会把战争当做一生的追求,也不会把死在身边的人当做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即使是韩文清这种硬汉,也从来不认为军人的职责就一定是要杀人,可现实就是他们生活在这么一个最坏的时代,战争不断,争斗不止,人死不休。想要在战场上活下来的唯一途径就是在敌人杀死你之前狠狠地敲碎对方的脑壳,至少对于近战类型异能者的韩文清来说,没有比这种方式更加简单粗暴的途径了。比谁都狠,比谁都强,比谁都豁得出去,顶着枪林弹雨和连天的炮火,一个一个的杀死冲上来的人,出拳要比子弹还快,力道要比炸弹还重,当初他和叶修说想要打穿一座山并非是夸夸其谈,他是真的想要做到这种程度,一拳下去天崩地裂的程度。

他握紧了拳刺,看着钻入地下疯狂收割自家士兵的巨大树枝,挥舞在天上的枝条像是霸王乌贼的触手,砸在地上掀起层层尘土。韩文清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臂握拳,冲进那科植物的中心,一拳下去直接打穿了植物扎根的地面,一时间以他为中心,方圆500米的地面全部塌陷,就像是范围性地震一般令人心悸。而韩文清张开五指把底下埋着的那个东西连根拔起,才发现根部是一个正在施展异能的士兵,他捏着对方的头,下一秒收紧手指将对方的脑袋捏爆了。

同一时间原本还张牙舞爪的枝条迅速枯萎,变成一滩烂泥融进了土地里,韩文清甩了甩手上的脑浆和血液,躲开破空而至的各种异能,支撑着早已破破烂烂的身体顶在最前沿,为后方的远程们掠阵。白言飞招呼着秦牧云上前支援,可还没对着耳机说完话就感觉到身后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下意识回身一个侧踢,对方格挡住之后发出了声音。

“等下,是自己人。”

耳机那边秦牧云还在叫着他的名字,白言飞看着明显应该待在内城的孙哲平有些吃惊,他暂时和队友说了声稍等就切断了通讯。

“孙将?你怎么来了?”

“你队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