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笑着捏着他手指间捏着的塑料棒,口齿不太清晰的问出了这句话,口吻有些调侃,又有些不可名状的情绪包含在里面。张新杰不傻,反而很聪明,他听出来了。

叶修在抗拒着他。

不论说什么,好的还是坏的,他都很抗拒。

这种事实让张新杰很是不高兴,按道理来说他算得上是一个比较薄凉的人,除了几个他在乎的,剩下人的死活他尽了人事之后就等着听天由命了。即使他信教,教义让他慈悲,他也做不了圣母。

信仰只是一种支撑活下去的生存寄托,他这种人本身是不需要的,社会精英,军队统领,医学巨擘,不论怎么看都应该是无神论者而不是一个信教徒。

然而张新杰他就是,还是一个认死理的信教徒。

不巧叶修正是他在乎的那其中几个人之一。

所以还真就没办法让他横尸荒野无人问津。

他基本上是不看教义的,都说强迫症是处女座,可张新杰不是。所以身为强迫症的他,也可能很矛盾。明明不信神,却是个教徒,明明是个科学研究者,他的载体又却是一个十字架挂件。可又不得不说,张新杰这个人真的很合适,很合适那些作风严谨又逼迫自己往往精神不佳的教父。

聪明人都比较喜欢干聪明事。

谁都不能说张新杰不是一个聪明的人,他总是能板着一张脸,嘴里说着不太留情的话,手上干着阴谋阳谋的事,却又让人觉得十分称心如意。

掐着表的作息,确认到小数点后十位的计算方式,平整到没有褶皱的穿着打扮,擦得反光的镜片。种种行为都让人觉得他是一个在中世纪禁欲派的清教徒,不食人间烟火,又听闻了千百桩人性丑恶的忏悔。

这种比喻也没什么不对,毕竟张新杰就是这么一个喜欢穿着白色军衣长袍,手上拿着手术刀把人拆的四分五裂,又重新拼起来的人。

什么肠子内脏,鲜血淋漓他都见过,有时候尸体恶心到叶修看了都想吐,可这人还是能目不转睛的下手,这一点上没人比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