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更大了,操场上落满了火红的叶子。

这一幕落在他的眼底,让他想起了那天的南山之上——也是这样的满地落叶,漆黑的土地上绽开一朵朵血之花。

——那场激战,五个人,用血肉之躯对抗持枪歹徒方宇龙,只有他活了下来。

其实这五年来,他总觉得自己这条命是偷来的。什么叫偷来的呢?就是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亏欠了老天爷。也亏欠了昔日的四名战友。

他曾经想过:若是有一天,自己在缉凶行动中战死沙场,那么也算战士马革裹尸还,死得其所。

所以参加刑侦大队以后,他总是积极地活跃在第一线。似乎想把四个同袍们要做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全部做完。

可是他渐渐明白了,原来死亡,有的时候也是一件不必着急的事情。

要真的说起来,从警以来,他离死亡最近的那一天,当属在那个地下停车场。

当时,他跟颜蕾在一起,遭到了余肇飞的伏击。对方有一支冲锋枪和几百发子弹。自己只有两把手枪和十发子弹。

他对颜蕾说,我掩护你出去。

其实,那一刻他抱着的念头是什么呢?是要跟歹徒同归于尽。

因为不把这狙击手铲除的话,此人持枪,会威胁到几百条人命。比当初的方宇龙还危险百倍。

他甚至想好了对策——等颜蕾一离开车库,他就踩下油门,全速冲向那个承重柱,换取她的逃生时间。

这是他当时以为的最好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