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一点点黯淡,变成殷红的云霞与水波交相呼应,然后继续黯淡下去,平静的湖面仿佛也要被晕染成一片幽紫。

六月份的德国,天黑得很晚,待到天边星辰满布时,已是快到夜里十点的时候了。

湖边最后一家还营业着的咖啡馆也要歇业了,老板在将店门关好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好奇地走上前去:“这位小姐,你是在等什么人吗?”

他看到这个金发的姑娘在湖边从正午时分坐到夜幕降临,神情很平静,就这么一直平静地望着这片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碧波。

赤松源转过头来,同时也终于从地上起身,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只是在等一个不合时宜的人罢了。”

……

“结果还是变成我们两个一起过生日了,所以说啊……啊呜,成年男性嘴里说的话是最不可信的了。”

苏黎世湖畔的一家海鲜店,津岛修治一边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大块蟹肉,一边口中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

看着眼前这小混蛋剥法娴熟地又解决掉了一只螃蟹,赤松源心底默默为自己的钱包鞠了一把眼泪……

小兔崽治究竟知不知道在瑞士这种内陆国家吃海鲜要多贵啊!而且还是在苏黎世这种吞金笼!

“我父亲也一样,明明在去年母亲去世的时候答应过的,今年,我的四岁生日一定会陪我过,结果还是爽约了。果然,对他还抱有期待的我才是真正的笨蛋。”

津岛修治继续用着他那散漫慵懒的小奶音说着。

听到眼前这孩子提及母亲去世时,赤松源手中正切着鱼片的餐刀微微停顿了一下。

但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只是平静地回道:“难怪听研究所的所长说,今天见到津岛先生的时候,发现津岛先生的发际线骤然间又倒退了许多,是你又搞什么鬼了吧。”

脸上扬起那一贯的任谁看了都不忍苛责的笑容,津岛修治那双鸢眸中的神采却仿佛又死寂了几分:“果然,我是个坏孩子吧,连体谅自己的父亲都做不到,啊,啊,任性的孩子就是讨人厌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