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要纠缠很久的幻觉幻听,却被郁沅意外打断了,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哪怕经历了再多次相同的幻觉,他也只能做到清醒地熬过这份折磨。

顾劭承掀起眼皮看向郁沅,对方马上一抖,将灵动精致的眉眼埋得低低的。

单薄宽大的t恤虚虚罩在细瘦薄韧的骨架上,肩膀微微内扣,像是要尽可能降低存在感一般。

不过下一瞬,郁沅又鼓起勇气试图为自己申辩,他小声咕哝:“是您不让我戴眼镜的……”

如果顾劭承让他戴眼镜,如果顾劭承没有突然诈尸般坐起,也许他就能看清和木色地板混为一体的沙漏了,他最多担一半责任。

顾劭承翘起单侧唇角,皮笑肉不笑道:“是我的错?”

郁沅听着男人阴恻恻的嗓音忍不住哆嗦一下,他没再说话,与其说是畏惧到不敢回嘴,更像是在借机默认。

想到这种可能性,顾劭承的太阳穴又开始一突一突的锐痛,他动了动唇,又忍了下来,避免听到后续更气人的话:“你先出去。”

郁沅得了特赦拔腿欲走,但抬眼看到顾劭承手撑在太阳穴上,眉头紧锁面色难看,还是嗫嚅着问了一句:“需要帮您倒杯水吃药吗?”

痛感猛地加强,顾劭承薄唇紧抿,看也没看郁沅摆了摆手:“有保姆。”说完按下传唤铃。

郁沅离开书房后找了个角落缩了一会儿,一分钟不到保姆就端着托盘快步走进书房,在确认保姆送水后马上离开,郁沅才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顾劭承的状态这么差,他得学着照顾对方才行,多了做不到,以后对方犯病的时候,他起码可以给他倒一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