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做错了什么吗,才让巍然这么不喜欢她……可如果不喜欢她,他又为什么要主动开口娶她?

姜越鲤顶着他人惊羡的目光里,却陷入难以言说又周而复始的对自我的怀疑和厌弃。

自己年少时对爱情的美好幻想犹如一层薄冰,被放进火上炙烤,消融地彻底,再也不见。而消融余下的污水却再也流淌不出,如蛆附骨,日日夜夜无声地折磨着她。

丈夫无声的冷落,彻底的漠视,将这个可怜的女人折磨地越来越憔悴忧闷,善良的她却永远只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以为是自己不够好,配不上别人口中的完美丈夫,才会让霍巍然婚前婚后的态度如此一百八十度大的巨大转变。

直到那一日,她无意中发现了她那完美丈夫心底掩埋最深的的秘密。

眼底永远都是寒冰的丈夫,满脸温柔地吻着那个男人,他们缠绵相拥,犹如一对鸳鸯恩爱交颈。

姜越鲤眼底充血,死死地盯着他们,一股被背叛彻底的绝望的情绪翻涌,她毫不犹豫冲出去,怒斥痛骂这个毁了她半辈子的男人。

“你以为你是个什么玩意儿?”霍巍然没有丝毫惊慌,冷笑一声:“若不是父母家族逼我要有个孩子传宗接代,你以为自己配得上我?不过是看你老实安分,才跟你结婚罢了。”

他脸上露出厌恶:“实话说吧,跟你待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糟心透了。那一晚,你知道我是怎么忍着恶心演下去的吗?”

这就是姜越鲤放在心尖上喜欢了七年的男人,在他眼里,娶了姜越鲤,给她一个霍夫人的名头,便是天大的恩赐。她不能心怀怨念,要感激涕零摇头摆尾地接下这个赏赐。

“喏,一套别墅,不许跟任何人透露。”他像给一条狗施舍丢根骨头般,高高在上地把银行卡摔在了姜越鲤的面前;“生了孩子的你已经没用了,老实点,我还让你当霍家明面上的女主人,不会缺衣少食。”

他怀里的男人极为漂亮,生得雌雄莫辨的一张好脸蛋,楚楚可怜地低声恳求道:“姜小姐,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是世俗不允许我们在一起。”

他委屈地甚至带了哭腔,泪雨盈盈:“姜小姐,错的不是我们,是这个世界。”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霍巍然的袖子,其实他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心底也是十分难受,一想到巍然曾经跟这个女人亲热过,而这个女人甚至还孕育着巍然的骨血,他就有几分说不出的羡慕嫉妒。

霍巍然心疼地揉了揉他的软发:“小白,没事,我爱的永远只有你一个。我们没错,我们只是相爱罢了。”

姜越鲤愣在原地,良久,轻笑一声:“原来我倒成了梗在你们中间,破坏你们感情的罪人了?”她死死地盯着霍巍然,低喃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若知道你心有所属,我不会嫁给你的。你凭什么不告诉我?”

凭什么,她要成为一个生育机器和照顾公婆的保姆?

凭什么,她就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成了他们对抗世俗的牺牲品?

凭什么,她要忍着无数个日夜的孤寂,独自舔舐自己的遭遇那些冷落漠视所留下的伤疤?

姜越鲤像是疯了一般地狠狠地踩了几脚地上的银行卡,如同所有故事里恶毒的坏人一样面目可憎、疯癫丧乱地竭声嘶吼道:“我不要钱!我要报复你们,我要告诉所有人你的真面目,你们会后悔的!”

齐白害怕地躲进霍巍然的怀里,霍巍然反手抱住他,微微眯起眼睛,低声道:“那你就试试。”

一个家庭主妇,没有经济没有人脉没有家世,要跟霍巍然作对,这简直就是蜉蝣撼树、螳臂当车,不知好歹又愚蠢至极。

故事的最后,姜越鲤被扫地出门,视作命脉的儿子被理所当然地判给了霍巍然。她则净身出户、灰头土脸地回了娘家,她在极度的愤恨中丧失了理智,去找报社爆料,却被势力极大的霍巍然压下,毫无风声透出。最后她不甘心地拿着一把水果刀去找霍巍然寻仇,甚至都近不了身,便被霍巍然毫不留情地一枪打死。

姜越鲤咽气的最后一眼,便是霍巍然冷漠地撇开眼睛,没有多看自己一眼,满眼嫌弃地擦掉了脸上被飞溅的鲜血。

最后姜越鲤死后怨气不死,执念引动了天道的触发改动,甚至令这个位面岌岌可危。

接受了所有记忆的乔昭望着镜子里那个憔悴的自己,顾影自怜地摸了摸黄瘦干燥的脸庞,从现在这一刻起,她便是姜越鲤。

她弯了弯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还真是一对狗男男。”

耳畔突然传来阿黄的声音:“主人,怎么样,第一次任务可还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