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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又是儒老太爷教孙子背书呐!”几个才晃悠回来的醉汉摆手冷哼:“放心罢,没什么事儿!那家里的老太爷又管教孙子呢——初一闹了一回,大元宵节的又闹,显摆他会教孙子读书嘛!多早晚都不叫左邻右舍的安生……”

听到这些,师兄弟两个倒松口气,这户人家的老爷子管教如此严厉,量这贾瑞也不敢闹出什么风波来。

做哥哥的安下心,自觉去了桩心事。可那个不想当人哥哥的却仍不肯放下,总想要亲自看一眼那‘瑞大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不容易杜仲杀了一盘棋自去睡了,宋辰只睡不着,索性悄悄出去散淡散淡。这一散淡,就到了贾代儒那小院子里。

贾瑞方背完了一篇书,哆哆嗦嗦的钻进被褥中取暖,此时夜深人静,他只要一进床帐,就忍不住又翻那本春宫,边动作边助兴一般嘟嘟囔囔的说些“妹妹嫂子好人儿……”的下流话。

宋辰藏在屋后,露在月光下的半张脸铁青铁青,拳头随着里头污言秽语越攥越紧。

月已西斜,刚下火睡着的贾瑞就倒了大霉,睡梦中被雨点般的拳头砸醒过来又砸昏过去——还是次日贾代儒因见孙子日上三竿还未起来用功怒而砸门时才震醒了他。

宋辰狠狠打了贾瑞一顿,回去时仍不消气,心内正盘算时就听个凉凉的声音说:“去哪儿了?”

他抬头看时,却见谢鲸拎着一坛子酒正倚在他那小院的大门处。

谢鲸懒懒散散的倚墙站着,全没有人前那副端正威严的样子:“‘知好色,则慕少艾。’辰弟长大了。”

宋辰眯起眼睛,盯着他打量。

“不用瞧了,我早就来了。”谢鲸摸着下巴谑笑:“本想找你喝酒,却不料看着你和你那个师兄出门,好容易回来了你小子又偷偷摸摸的溜出去——恰巧了,我才查过一家人的底细,你心里放着的那姑娘正住在他家。”

王子腾有意招他做外甥女婿,依谢鲸的城府,哪儿会擎等着父母之命,他才得了王子腾的暗示,后脚就派人将贾家查了个底儿掉。荣宁两府好查到谢鲸起先还以为是手下中了人家的伎俩,得到的是假消息呢,他亲自带人查证了一番,查的愈发深了些,连贾代儒老妻替孙子求亲这等犄角旮旯的小事都知道了。

谢鲸整个年节的空暇都耗在贾家身上了,本想过两日去看望看望兄弟,谁知今日在灯市里就碰上了。谢鲸当时身上有差事,不便多说,只待一卸了差,就拎上一坛子好酒要跟他大弟不醉不归,才到这附近,就整遇到宋辰和杜仲两人悄悄出门。若不是谢鲸在灯会上就看到傻兄弟瞟向人家女孩儿的眼神了,还一副保护的样子下意识挡她跟前儿,只怕谢鲸真要猜这两人是偷溜出去吃酒宿妓去了呢。

本来么,血气方刚的后生小子,又那副偷溜的模样。谢鲸若想歪了也不奇怪。只是宋辰两人回来时只顾着自家说话,仍旧没瞧见他。谢鲸听了半耳朵,猜想猜想倒也料的些。

“怎么,不请你大哥进去?”谢鲸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