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媛没什么感情道：“你有点脑子的话，就把林家人迫害我的事一起说了，当然，我不会在沈崇毅面前为你求什么情。我只是提醒你一句：我那个亲爹也是你家的客户。如果说，谁能在言灵宗的眼皮子底下救人、杀人，我猜没几个比林家还方便。”

石雪儿失声叫道：“你怎么知道你爸也……”

她的话还没说完，车子正好出了一条隧道。这时候，外面的视野一宽，林媛媛忽然发现前方有一辆车，车头正黑压压地迎着她们的车而来!

这一看，她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坐在副驾驶的石雪儿也尖叫起来，“啊啊啊啊！”

这一秒，时间飞快地流逝而去，对面的车明显是奔着碾死她们而来的，瞬间加快了速度冲来。

林媛媛甚至来不及打方向盘，只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一阵大力袭来，她的身子重重撞在侧门上，要不是安全带拦着，她简直要连人带方向盘都飞出去。

与此同时，保险杠“哗！”地一声粉碎，车子也被撞得调转了九十度，顷刻冲破了护栏，翻滚着坠落山崖！

这里的悬崖高达上百米，这是个必死无疑的局面！

林媛媛也被撞得几乎眩晕过去，要不是金刚咒的时效比较长，这会儿身体早已四分五裂。

当车子坠落悬崖的那一刻，几乎是求生的本能反应，她念起了须弥道的咒语，在空中就张开了一道随身空间！

轰隆一声巨响，车子坠落到了谷底，砸进了滚滚江水之中，她则抱着石雪儿跳到了岸边。

幸好，在坠落悬崖的那一瞬间，她把自己和石雪儿都藏在了随身空间里，才幸免于难……不。石雪儿没有幸免。

石雪儿没救了，出车祸那一瞬间，她的脊背重重撞到了车顶上。这会儿，石雪儿大口大口地吐着血，她的脊椎和五脏六腑都碎了，只有一双眼睛还保持着清醒。

林媛媛连忙点了她周身几处大穴，想帮她争取一点救援的时间。

但是任何努力都无济于事。石雪儿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她紧紧抓住了她的手，目光中也带着几丝恳求。

林媛媛忽然感到一丝悲哀，于是道：“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石雪儿仰面看着她，内心还有什么不甘，支撑着她努力开口，“林……林苑儿……我……我求求你……不要灭了我的族人。我……我是个大坏蛋……我爸爸和叔叔也死了……但……但我的族人……他们好多人都不知道那丸子……是用人血做的。”

林媛媛点了点头，她说过的恩怨分明，自己也会秉信做到。

石雪儿接着说出了一个位置。这是她最后的要求，要用名单换取那些无辜的族人不受牵累。

说完了地点，她再次恳求道：“求求你，不要……不要灭我的族……他们……他们也很可怜。”

林媛媛叹了口气，这是第一个死在她怀里的人，她也不想临终前还欺骗石雪儿，干脆坦白道：“我只能保证跟沈崇毅说一句，这是你主动交代出的名单。你的族人若是犯了罪，也要接受正义的惩罚。若是完全无辜的话，想必沈崇毅也不会为难他们。”

沈崇毅是原著中难得的一个好人，她想他应该会主持一个正义的审判。

“谢谢你，对不起。”

说完这句话，石雪儿就在她的怀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这会儿，天上忽然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遮掩住了两个少女身上的淋漓鲜血。

林媛媛仰面看着天上，她忽然浑身乏力，有点儿站不起来，其实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次做的是对还是错。

总归石家三个人，还是全部被幕后黑手灭口，她一个也没能带到沈崇毅的面前。可是……可是在这里坐着有什么用呢？追悔莫及有什么用呢？

眼看石雪儿死在自己怀中，她忽然明白了“正义”两个字的代价有多么沉重，所谓的正义啊，有的时候是和整个漆黑的世界为敌，有的时候要独自面对许多死亡。有的时候要终身流浪，有的时候要漂泊无依，最后也成为一缕孤魂野鬼。

她缓缓放下了石雪儿的尸体，再展开了须弥道，把她的尸体放在了里面，带到该去的地方火葬。

做完了这一切，她才努力爬了起来，周围什么都没有，手机连同车子也掉进了江水中，悬崖百丈高。没有三叔那样矫健的身手傍身的话，爬是爬不上去的。没办法，她只能想办法先保全自己，再循着石雪儿透露的地址去找名单。

只不过，在这关键的时刻，她发现自己出现了倒嗓的现象，看样子，是连续施展了太多言灵术，加上张开须弥道的负荷实在太大，所以身体吃不消了。

她甚至自嘲了一句：若是现在有个大反派派人来杀自己的话，估计他们很容易得手。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在悬崖底下走了一段，只是这里根本没路可循，哪里都是山石和荆棘，大雪还覆盖了来时的痕迹，只能催着人不停地往前走。

不一会儿，她的金刚咒失效了，这会儿要是伤到了就是真伤，她只能格外小心翼翼地拨开荆棘，保护着自己的身体。

天上的鹅毛大雪纷飞不已，身体却渐渐炽热起来，她越来越压不住体内的热潮，只觉得丹田里似乎装了一坐火山，正临近喷发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