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梵瑙着实受不了了,伸手捂住了鼻子。

他皱眉问道:“这……这什么味儿?”

其实他没好意思说,这昏暗房间里浓郁的味道,很像是进行了什么繁衍下一代的活动后而留下的——不对,至少得将那靡靡的气味放大个一百倍才行。

“这人死了有几天了,竟然一直没发现,现在已经烂了。法医说他是纵-欲过度。”卜星面沉似水,单刀直入,“你看出问题了吗?”

一张英俊到过分的脸满是不爽,带着暴风雨将要来临的阴戾气息。

自己手下的酒店死了人,还死得这样莫名其妙,对于玄门中人来说,其实是十分忌讳的……

这下外行内行都跟着看热闹了,很扫卜星的面子。

“让我仔细看看。”

梅梵瑙将眼一闭一开,再次看见的景象便大不相同了。

阴阳眼可以根据一个地方残留的气息,来判断是否有邪物存在,他慢慢迈步,耳畔似乎响起了狐狸如婴儿一般的啼哭声,弱质娇嫩,连绵不绝。

却又邪气四溢。

而且,这屋中不管是沙发上,衣柜上

,桌子上,抑或是横着尸体的床上,都有狐狸俏生生的狡猾身影,在不断掠过,奸笑声咯咯响起。

“果然。”梅梵瑙蹙着眉,又仔细看了看。

那些狐狸的身影又十分迷幻地动了起来,眨眼就变成了一个个妖娆的人形剪影,雌雄莫辨,正在用各种做-爱的姿势尽情舞动。

梅梵瑙赶紧扭过了头去:“卧槽,我还是个孩子!”

卜星急忙问:“你看见什么了?”

“……”梅梵瑙一回头,猝不及防看见那张俊脸,由不得心神荡漾了一瞬,向后一趔趄,“我、我看见……”

他手一抚,正好在桌上摸到了一缕原来并不存在的毛发,红棕色的。

卜星接来一看,疑惑:“狐狸毛?”

“我就说最近为什么总在大街上闻到狐狸味儿,原来这东西这么嚣张。”梅梵瑙哼哼了一声,“不过到了你手上,想来它也逃不了了。”

卜星稍稍冷静了下来,这才仔细端详着梅梵瑙。

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放缓了些,戾色堪堪收敛了起来:“少拍我马屁,我叫你来,你还……怪听话的。”

梅梵瑙噎了一下:“……合着我就不该过来帮你!”

他胆子大,掀开白布瞧了一眼,顿时就愣住了。

前几天的记忆在脑海里逡巡了一下,梅梵瑙这才想起来,这个真精尽人亡的货色,不就是前几天揽着钟成凤的那个老东西吗?

这么一看,刚才他们在电梯里还见过一面,那个让怪物给吊死的冤魂,还是这货!

“大佬,这事儿多半是狐狸精干的。”梅梵瑙嗤了一声,似乎对这脏物很不屑,“吸人阳气,在修炼自己呢。这么不成器的东西,就会用这些下三滥招数,还想有什么修为?”

“不管是什么东西——”

卜星咬了咬牙,漆黑冷峻的眼瞳里,似乎有冷焰在燃烧。

“这次我要它竖着来、横着走。”

日头落下的时候,卜星身为酒店顶头负责人被叫去了公安局,而钟成凤身为离奇死亡的李总的“情人”,也一并被叫了去。

卜星到的时候,正好听见两个新入职的小民警在讨论。

“那女孩儿瞧见没有?叫钟成凤,才十九岁,长得是挺漂亮,做出来的事儿也是真疯啊……唉!

口口声声说她和死者是短暂的情侣关系呢,死者的孩子都快和她一边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