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年一直都是个半人不鬼的存在,撞见这臭道士,万一被看出来端倪可怎么办!?

“是……是啊……黑灯瞎火看见这些玩意,真是吓死我了!”梅梵瑙愣了一瞬,随后便是一副大惊失色的样子,靠着墙根连连拍胸口,“大哥,真的谢谢你,我真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这些东西……”

慌乱间,他打量了一眼对面英勇收鬼的男人。

那人看上去跟道士真是半点也不沾边,穿得西装革履,皮鞋锃亮,头发也梳得规规矩矩很是有型,往那一站,好像哪个财团的一把手似的。

这人戴着黑口罩,皱着一双浓眉,有些不耐烦的样子。

光是透过眉眼,就能知道他是个样貌英俊的年轻人。

“你没事就行,今天就当什么也没见到,回家好好睡一觉。”他说。

梅梵瑙可没

时间想别的,他慌里慌张低下头去,甚至还搞出了几分劫后余生的哭腔来:“谢谢哥,谢谢哥!您真是贵人……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我这就回家!”

“好。”男人答得利落。

铁鞭稀里哗啦一阵响,一个眨眼的功夫,就成了一个链条纤细的怀表,让男人收进了衣服里——这是个上好的法器。

梅梵瑙余光瞥见,更是连连咬牙。

什么运气啊,遇到个道行这么高的!身上还带着这么厉害的家伙事儿,看不出他有问题那就是有鬼了!

他想:“事不宜迟,赶紧跑!”

那男人也不多讲话,就这样横在梅梵瑙的去路前,梅梵瑙焦躁得不行,原本打算转身换条路走,谁知那男的皮鞋前面……竟然有个空矿泉水瓶。

“……”臊眉耷眼的梅梵瑙竟然有些手痒,心里骂道,“不行不行,什么时候了,我得忍住!”

三秒过后——

“哥,这瓶子我先拿走了……”梅梵瑙深深弯着腰,小心翼翼捏住了矿泉水瓶。

转身刚要跑,那男人便一把扯住了他卫衣的帽子,将人轻而易举给拎了回来,声音冰冷:“等等。”

梅梵瑙扑腾了起来:“你你你干嘛!抓鬼就算了,我可是大活人!”

年轻男人似乎被他逃跑还舍不得一个空瓶子的行为给逗笑了,一直冷冰冰的眉眼有了些笑意:“是吗?”

“是啊!不然还能怎样!大晚上撞见脏东西就够晦气了,大哥,你就放了我吧,我就是个路过的!”梅梵瑙哭唧唧。

那人好像提着兔耳朵似的,揪着他卫衣兜帽不撒手,居高临下的姿态,问道:“看见鬼孕妇,你不害怕?”

“害怕害怕,我都吓傻了,差点儿就尿裤子了,硬夹着腿憋着呢!”他喊道。

男人又说:“那东西在这条街上徘徊很久了,怎么一眼就看见你了?你还和她对上眼了?”

“这你可得问她!我一个黄花大闺男,半夜三更被拦下来,我也很委屈的好吗?”

那人比梅梵瑙高上一些,似乎也更强壮一些,挣扎无果,他欲哭无泪,大喊道:“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啊,大哥你再对我纠缠不清的,我可就报-警了啊!到时候你这个宣传封建迷信的

,被抓进去,我可……我可不管你!”

“呵。”

前一秒还对他感激涕零,后一秒就开始威胁他,卜星似乎觉着匪夷所思,眯起了狭长的眼。

梅梵瑙感到了一股子强烈的威压,从头顶传来,心说:“你呵个什么劲儿,越呵我越心慌!”

卜星一手插兜,一手拎着小梅,鞋尖不过轻轻一勾,便将那宝贝疙瘩似的矿泉水瓶给踹掉了。

梅梵瑙:“嘿你干什么!?”

冷淡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小鬼,捡破烂捡到我头上来,给你机会还不逃跑,你是真不怕我连你一起收了。”

卜星伸手摘了口罩,一双鹰隼般的眸子紧紧盯着他,似乎在打量梅梵瑙是个什么品种。

“你这人怎么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