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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头的衙役机械地抡着棍子,只想快些过完堂回去歇着。

丈夫低着头,继母也在低着头,发出虚假的呜咽声,痛心不已地数落着她的不是。

她在惨叫,他们在笑。

没人在意她是否冤枉,更没人在意她的死活。

血渍从囚服上渗出来,她渐渐叫不出声了,闭着眼,眼角挂着泪珠,头软软地贴着砖地,身子也软软的,只有木棍落下的时候才会被动地颤一下。

桃夭只觉得周围的哭声,笑声,还有大堂外乌鸦的啼叫声,混着血腥味一股脑向她逼近。

久违的窒息感笼罩着桃夭,她的手在发抖,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吸一口气,可还是不可遏制地燃起满腔怒火,无处可泄,只冲得耳朵嗡嗡作响。

一只略显粗糙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他掌心的热度一点点温暖了桃夭的指尖,将她从暴怒的边缘拉了回来。

小狼指指官老爷身后的神像,干巴巴吐出个字:“看。”

一滴泪从神像的眼中滴落,桃夭头脑冷静了些,“魔头要醒?”

但神像又没动静了。

冥冥之中桃夭听到一声长长的叹息,紧接着大堂消失,热闹的街道上,人们热烈的讨论着当今大赦天下的消息。

玉虚呆呆站在家门口,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额头上的“囚”字。

这里早换了人家,她失去了囡囡的消息。

一个不甘心撑着她挺过刑罚,牢狱之灾没有要她的命,可没有囡囡,她不想活了。

她佝偻着身子慢慢靠墙根走着,忽有人认出了她,说知道她女儿的下落,但要谢礼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