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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利害他一一讲给顾妄过,符晏也在一旁听了,怎么会不懂他的苦心,安慰他:“既然如此,那就不用管别人怎么想了,做我们的。”

重休微点点头:“我知道。”他生气的是,顾妄差点成为了其中一只羊,这傻小子还觉得自己是为了弱者,也不看看自己多弱。好在这小子更相信师尊,知道也许是自己没能体会师尊的苦心,还到处问了。问到了正心,本来将信将疑,正心一反对,他立刻觉得应该还是师尊说得对。

话说出了符晏也笑了出来,正心这个反面例子做得好。顾妄也想不通怎么会有师尊这么坑徒弟,导致对正心的人品很怀疑,他觉得正心反对的一定要认真检查,换做反对的是师尊的决定,那就一定是对的。

符晏以为他会先问问白无南枝他们,谁知道这个愣头青直接来问重休微。先生也是好脾气,一事归一事,作为他的师尊再不高兴也不会对着他生气,尤其是传道受业。不怕他问,只担心他不懂装懂或者似懂非懂囫囵过去,答疑解惑向来很有耐心。

她的脸上不需要上妆,即使重休微想为她画眉且做闺房之乐也下不了手,再多添一笔都是对她美貌的破坏,胭脂水粉也是多余。

重休微做过很多次给符晏梳头发,娴熟地挽了简单地发髻,斜斜别上一支流苏发钗就好了。发钗微微向下倾斜,垂下的流苏便有似坠非坠的脆弱之感,只是对上镜中人的容貌,便让人无暇顾及这一份美丽了。

收拾好了符晏转身仰头对着他:“我记得当年正心说先生擅画,我也不喜欢在脸上贴花钿,不如你帮我在眉间画一个吧。”

“好。”

于是符晏闭上了眼睛,任由他的笔落在自己眉间,不是妆台上带着花香的工具,像是他们平日批示公文的朱笔。没有一般朱砂淡淡的硫磺味,是和他身上味道相似的松竹的味道。

这支笔她也经常握在手里,第一次先生递给她的时候还笑着对她说,这除了是一支普通的笔,还是权力。

重休微画的很慢,和她聊着最近的事情,符晏闭着眼睛感觉很放松。

过了好一会儿,事情也说完了,四周都变得寂静,笔又放回笔架,她也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