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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晏以为他会先问问白无南枝他们,谁知道这个愣头青直接来问重休微。先生也是好脾气,一事归一事,作为他的师尊再不高兴也不会对着他生气,尤其是传道受业。不怕他问,只担心他不懂装懂或者似懂非懂囫囵过去,答疑解惑向来很有耐心。

她的脸上不需要上妆,即使重休微想为她画眉且做闺房之乐也下不了手,再多添一笔都是对她美貌的破坏,胭脂水粉也是多余。

重休微做过很多次给符晏梳头发,娴熟地挽了简单地发髻,斜斜别上一支流苏发钗就好了。发钗微微向下倾斜,垂下的流苏便有似坠非坠的脆弱之感,只是对上镜中人的容貌,便让人无暇顾及这一份美丽了。

收拾好了符晏转身仰头对着他:“我记得当年正心说先生擅画,我也不喜欢在脸上贴花钿,不如你帮我在眉间画一个吧。”

“好。”

于是符晏闭上了眼睛,任由他的笔落在自己眉间,不是妆台上带着花香的工具,像是他们平日批示公文的朱笔。没有一般朱砂淡淡的硫磺味,是和他身上味道相似的松竹的味道。

这支笔她也经常握在手里,第一次先生递给她的时候还笑着对她说,这除了是一支普通的笔,还是权力。

重休微画的很慢,和她聊着最近的事情,符晏闭着眼睛感觉很放松。

过了好一会儿,事情也说完了,四周都变得寂静,笔又放回笔架,她也睁开了双眼。

“你看看,我画的你还满意吗?”

镜中人身上颜色最艳丽的地方就是眉间小小的牡丹和她的唇色。符晏的唇色过于艳丽,不像是寻常人的颜色,但是美到这种地仅仅是颜色反倒不觉得反常了。怪不得他会用朱笔,这颜色太像她唇上的颜色了,眉间花和唇色相得益彰,符晏很是满意。

画了好看的妆当然是要出去走走,符晏一边拉着重休微一边说:“很好看,我很满意。只是先生不是擅长画莲,怎么画了牡丹?”

“因为牡丹像你。”重休微牵着她的手,“现在起我一心只想画牡丹。”

走了两步符晏顿住:“先生今天没有别的事情了吧?”

“没有了,现在是你的时间。”

四周都没有人,符晏拉着他的手倒走,相信他会即使提醒自己背后有什么,一点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