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麻木地看了一眼传来饮酒声的门扉,慢慢上前,刚推开屋门,却突然惊叫,连连后退,仓促惊恐地说:“你们、你们是谁?”

霜弥皱眉。林翠娥家中应当只有她丈夫,林翠娥为何是这反应?

霜弥盘腿坐在瓦顶,趴下腰倒钩着脑袋去看,竟发现破烂茅屋里走出两个腰间绑着粗布汗巾的男子,一脸横肉,看走路姿态便知道是做惯了不良营生。

怎么回事?林翠娥的丈夫呢?

林翠娥不停地后退,后脑勺看不到路,脚绊到了水桶上摔倒在地,两手并用着向后爬。

“你们、你们干什么?王大壮呢!”林翠娥色厉内荏地喊着,似乎试图吓退眼前的人,实则已经慌张至极。

“王大壮?”那两人狞笑一声,呸出一口酒渣,显然是方才在林翠娥家中享用的,“你就是林翠娥吧,你找他?我们跟他熟啊,就是他把你卖了换酒钱,让咱哥俩来这儿的!”

霜弥瞪大双眸,扒着瓦檐的手掐紧发白,胸中气得快要炸裂。

那王大壮竟是一个活体畜生,说去凑酒钱,竟是偷偷找了地痞流氓将发妻当做物件卖了,世上还有这样的事,就在她眼皮底下活生生地发生着。

林翠娥面上闪过崩溃之色,用力地摇着头道:“不、不可能,他要酒,我给他酒了,他凭什么还逼我到这个地步,为了供他,我都已经把我的血掏干了!”

那声声泣血,霜弥听着心都揪到一起。

两个汗巾男人掏掏耳朵,他们哪管这些,抽出粗绳去绑林翠娥:“他亲口说的,欠的二十两酒钱,让咱哥俩好心抬抬价,拿你进花楼换这二十两……”

林翠娥绝望之下,身子都失去了一半的力道,她不知道王大壮又是在哪里欠下这样大数额的钱,她已经再也拿不出来了。

林翠娥挣扎大喊起来,拼命地喊着救命,可是这间破烂小茅屋在山村偏远角落,周围住户不多,偶尔有听见的,也畏惧于两个壮汉的高大,只是点了灯,靠在门边偷偷地看着,像看热闹一般,并不靠近来帮忙。

霜弥胸中竟涌起与林翠娥相通的悲愤,顿时按捺不住,她抄起剑要跳下屋檐去砍断那两个壮汉的手,却被朗景淮一句话提醒,定在原处。

“魔气暴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