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策弯唇笑了笑,端的是玉树临风,风流不羁,“昨日我不过是和几个同窗聚了聚,聊得兴起,一时忘了时辰而已。”

姜画梅显然不相信虞策的鬼话,但她也懒得追究那么多。“难得休沐,今日你给我待在家里,陪着你父亲,哪都不许去。”

虞策不以为然,“后院里那么多美人,父亲哪需要我陪。”

虞笙拼命地向虞策使眼色让他闭嘴,可惜已经晚了。姜画梅重重地把茶盏放下,凉凉道:“那个虞笛,写了一手破字,作了几首打油诗,三天两头地缠着老爷,老爷见他的时间比见你们两个加起来的时间还多,你们怎么就不像人家学学?”

虞策不屑道:“小人谄媚之风,有什么可学的。嫡庶有别,那四弟再如何得父亲欢心也越不过我和二弟去,娘你别瞎操心了。”

“就是就是,”虞笙点头附和,“只要大哥别英年早逝,侯府就轮不到他们母子做主。”

姜画梅:“……”

虞策:“……”

一大早姜画梅就被两个儿子气得肝疼,干脆把他们都打发了,眼不见为净。

虞策在京中人脉极广,昨天刚聚完,今日又有约。为了不让姜画梅知道他要出门,虞策特意从后门出府,本以为万无一失,不料他的左脚刚迈出门槛,一个青色的影子就蹿了过来。

“大哥!”

虞策被来人撞得差点摔倒,好不容易稳住的身形,斥责道:“虞笙!”

虞笙笑眯眯地说:“大哥,娘不是让你在府里待着么,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虞策低头看着自己弟弟,只见他唇红齿白,面如傅粉,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一个淡淡的酒窝,实在让人凶不起来。“我……我出门办点事。”

“哦,那你带我一起去吧,正好我在家里闷得慌。”

虞策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

“好吧,”虞笙耸耸肩,“那我只好再去找娘说说话,打发时间了。”

虞笙刚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虞策咬牙切齿的声音:“给我回来,我带你去,我带你去还不成么。”

第6章

大渊朝的男子在定簋之前,基本都按照寻常男孩一般养大,该干的活得干,该读的书得读,也不会限制他们的自由。定簋之后,哥儿就得和外面的世界说拜拜,彻底和女儿家一样,关在后宅内院,和外男保持距离,学的不再是四书五经,而是相夫教子的持家之道。

虞笙现在还没定簋,偶尔出府逛逛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有些少儿不宜的场合,他是绝对不能去的,偏偏今日虞策要去的地方,还就有那么点少儿不宜。

虞策本想着随便逛逛再找个理由把弟弟打发走,可无论他说什么,虞笙都黏他黏得死紧,像块牛皮糖一样,怎么都甩不掉。

面对几近抓狂的虞策,虞笙一脸姨母微笑。有一个未成年的弟弟在身旁,虞策肯定会有所收敛,他少花心一次,英年早逝的概率也就少那么一分。

虞策忍无可忍,要不是为了保持风流才子的形象,他真想在大街上大声咆哮。“二弟,你这不是存心在和为兄过不去么?”

虞笙手里拿着个兔子形状的糖人,佯作茫然,“大哥此话何意?大哥想去哪里就去啊,不必考虑我。”

“你真以为我不敢?”虞策咬着牙道,“有本事你就跟来。”

“哎?大哥你等等我!”

虞策迈着大长腿气冲冲地走在最前头,虞笙小跑才能跟上他,跑了没多久就有些气喘吁吁,但还是努力抽空把兔子糖人吃完了。

走了没多久,虞策在一栋雅致小楼前停下了脚步,虞笙随后赶到,瞧着小楼上的匾额,念道:“浮云府。”

浮云府在原着《侯府哥儿》中出现了数次,名字听着风雅,其实就是传说中的教坊司。虞策就是在这里,被人打成了重伤,一命呜呼。

虞笙瞬间来了精神——今天如果他运气好,说不定可以遇见那个勾引他哥的小蹄子,然后从中作梗,将他哥的一个指甲盖从鬼门关拉回来。

虞笙正要往里走,忽然觉得后脖一紧,接着就被虞策拎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