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在岸上哭道:“我的祖宗唉!你这是做什?么,小少爷找不到你也不?能折腾自己啊!”
许京墨喃喃道:“说不定就在这里、从前也是在水里救下他的.........”
奶娘边哭边拍大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家里好好找找便是,地上地下都能找,怎会在水里啊!”
“你说什么?”许京墨连忙从水里爬出来,他的身体折腾了一天一夜,爬了好几次、在下人的帮忙才上了岸,“对!地下!地窖里找过吗!”
下人回:“找过,但都是酒缸.........”
“酒缸里有没有翻过?”
“没、没..........”
许京墨忙不?迭地往地窖里跑去,鞋子也顾不得穿,一群下人跟着?他一起去。
“酒
缸那么大,能藏人的!找!给我找!”他顿了顿,又说,“每坛酒都掀开?看!但是要快要轻,别把人吓着?了!”
几十坛的酒,有的是满满的酒,有的是空的,盖子都很重,大少爷不仅下令要轻,还要亲自一坛一坛确认。
终于,有人喊道:“大少爷!这里有个空酒缸好像有人动过!”
盖子很重,基本都合着?缝隙,但是这坛没合着?。
许京墨连忙跑过去,“快打开?!快点!”他又轻声说,“轻点,别吓着?人了。”
盖子被两个下人轻轻的搬开了,猛然间血腥味扑鼻而来,下人惊呼:“盖子上全是血!”
许京墨心都被揪了起来,他的心跳快得可怕。
像是要从嘴里蹦出来似的,他几乎也嗅到了自己内腔里流出来的血的腥味。
“是、是小少爷!”
许京墨伸长脖子看了过去。
南星一动不动缩在酒缸里,闭着眼,衣服上是斑驳的血。
许京墨好像声音都哑了般,浑身都凉透了。
他慌忙把人抱了出来,小心翼翼把人抱住怀里惊慌失措的往外跑:“大夫!来人啊快去找大夫!”
南星的手指上都是血。
恐怕躲进酒缸里把盖子盖上了,后来慕情发作,便没力气把盖子推开。
盖子也重,扣棺材板似的扣盖子,指甲、指尖全是伤全是血。
如果没人找到他,恐怕就要活活死在酒缸里。
“大夫来了吗!快啊!快救他!”
——好像再也没有办法接受南星死去。
可能是花了太多的银子、太多的心血在他身上,要是人没了就是血本无归。
如此,便是无法割舍。
............
屋子里满是桂花的香味。
是个大晴天。
南星睁开?眼睛的时候身子软绵绵地,慕情在满是配香的屋子里舒服得快要醉了。
许京墨端着?个碗从门外走进来,见?他醒来,有些高兴的碰了碰他额头,又喊大夫来看他。
大夫说:“这几日多吃些软食物,手不?能碰水,多?出去走走,免得心有郁结。”
幸好那是个空酒缸,也幸好盖子被挪偏了没有密封。
否则人早就没了。
如今只是身体虚弱,手受了些皮肉伤,也是染了风寒,需要好好伺候几
日。
大夫又开?了药,帮南星的伤口换好了药,这才离去。
南星两日没吃东西,许京墨让人备了清粥。
他端着粥亲自喂南星。
南星眼睛凉凉地看着?他,没有要吃的意思。
他等了会儿,南星突然张口好像要说话。
他身体虚弱,在配香里面更没有力气,声音轻轻的,隔远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许京墨俯身,用耳朵贴近他,想听听他说了什?么话?。
那声音轻轻的,但是狠,许京墨听见他说。
“滚。”
许京墨瞳孔微缩。
他脚上包扎的伤口好像又流血了般疼了起来。
连带他的心好像是被什?么刺了一下般,连整个胸腔、乃至四肢百骸都细密地疼。
那日从地窖里抱着南星出来时,他一路的跑,也没穿鞋,不?知是在哪里咯得脚掌满是血,待大夫好好诊断了南星,说没有什?么大碍他才松了一口气。
才觉得脚有些疼。
低头一看,是满屋子的血脚印。
他深吸了一口气,又似什么没听见般,笑:“乖,先喝点粥。”他顿了顿,又说,“扬州那边的老布行来了几匹好料子,等你好点儿,哥哥让人给你裁身好衣衫。”
他想,南星这几日病着?,便是住在他院里,也好照顾。
反正他已经照顾得有些经验了。
喂食、洗澡、或是抱出去晒太阳,只要有配香在,南星总是乖乖的。
又几日,南星的病终于好了,连手上的伤都结了痂。
南星说:“我要回我的院子里。”
许京墨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