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这好像不是什么难事。”

“不管你想调查、跟踪谁,你总要第一时间知道基础信息,名字电话常用住址,这些都算。”

谢小延回想起自己只知道要跟谁,关于对方连个名字都不知道,顿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便礼貌地点一点头:“好,我知道了,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她也优雅地拉开了门,试图留个潇洒酷炫的背影。

然而没有料到轿跑门框比想象的还要低一点,谢小延只感觉额头上的包二度受伤,她人倒吸一口凉气,弹了回去。

温别回头看了眼,她头上的包快从鹌鹑蛋变成小号鸡蛋了。

谢小延疼得眼泪都在泪花里打转了,硬是咬着牙憋了回去,右手小心护着自己的额头,准备再次缩头缩脑下车。

“等下。”

温别从后视镜上安静地看了她几秒,忽然叫住她。

“待那儿别动。”

温别撂下一句,利落地下了车,绕到另一边的后座上,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个小型医药箱,挑了个白蓝瓶子出来。

然而谢小延脚刚伸到一半,本来以为他有什么事,结果一看医药箱,准备贴地飞行加速离开。

……开玩笑,她到现在还记得每次受伤,自己上药和医生护士上药的区别,简直太……一言难尽了。

温别也没多跟她废话,轻拽过她耷拉在毛衣外的卫衣帽子,把人引回了椅子上。

“这个消肿很快,你安静坐着点,别动了。”

温别语气转淡,看着她的眼神却专注,甚至于……温柔。

谢小延咬着牙根,完全不太敢乱动。

这瓶药无色无味,温别先倒在手上了一点,揉搓开以后,在她额上极轻地打旋。

偶尔问她一句,疼不疼。

谢小延小幅度甩头,又问:“这是哪里的啊?”

温别:“朋友给的,好像是俄罗斯。”

谢小延:“噢。”

接着她目视前方,目视着前方的垃圾桶,目视站在上面的黑黄色小鸟,目视不远处蹲在地上乱撒尿的熊孩子……才能勉强转移一点点自己的注意力。

谢小延自认琢磨不透这人,但他像这样平常普通做事说话的时候,实在是起伏间藏着连绵的温柔,像吹过远山绿树的风,身处其中的人会觉得舒服极了。

其实温别平时也不这样,至少上药这事跟他绝缘。

他连给自己上药都懒的,坚认大部分伤口和小病都能靠自愈,早恢复那么一会儿,并不值得他费那个劲。

这甚至是这么多年来的第一次。

这么熟练的原因其实很简单。

反正起势要轻,动作要慢,揉得伤患处吸收了应该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