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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圆没说话,倒不是他流鼻血让人难过,而是替他难过。他这一生,仅仅是作为一把兵器存在,竟然连这些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那副样子,站在那说不怕笑话不怕丢人,只要她不生气的样子,一下把她击倒了。

他为什么会这样呢,不懂所谓的尊严,因为从来没有人教过他。

他是又笨又蠢又呆,只会傻练剑,人们需要他的时候,求着他央着他去。不需要他的时候,避之不及,说他傻,不懂人情事故,尽情笑话他。

可是谁又给过他机会呢?

纪圆开始想一个问题,以阿奴颜的作风,当初生育他,或许也并不是因为爱吧。只是与血脉天赋最强的人结合,可以生出一个根骨最为优秀的孩子来,准备把他打造成一把最为锋刃的剑,来攻打修界。

只是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没有去到异界。

但现在的他,其实跟赤狐九差别不大,只不过生长环境不同,养成了不同的性子。

赤狐九看似是阿奴颜的儿子,但其实只是她众多试验品中成功的那一个,可惜那傻孩子还不能明白这个道理,依旧为自己的血脉感到骄傲。

对于许镜清的生父,纪圆心中已经隐有了猜测,其实这些事情在了解到大概雏形之后并不难猜的。

一个人,长成什么样子,其实一眼可以看透。不到百年,生命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在闭关,其他时间在练剑,或许是真的很喜欢剑吧。

可是他常常在说无聊,说要疯掉了,说想回去,回去灵田旁的小屋住,不想呆着这里。

以前不觉得,是不知道原来生活可以这么有趣,有这么多事可以做。现在才开始觉得无聊,是因为有人带来了阳光和雨露,让他知道,原来生活可以不止是闭关和练剑。

是啊,谁会喜欢日复一日的练功练剑呢,谁不喜欢舒舒服服躺着,吃好吃的,睡得安稳呢?

他常年睡在冷硬的石板上,睡在封闭的空间里,是他愿意的吗?

为什么呢,许镜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因为他不知道原来躺着这么舒服,他被困在了山洞里,困在那片积雪终年不化的松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