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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死算了!叶青腹诽。扛着江瑜出了风月阁,江瑜满身酒气,放在她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叶青把江瑜扔进房间的时候已经一身大汗。

“你起来!”叶青关上门,强行把江瑜拖起来,“我问你,台儿山的兵是你送过去的?”

“轻点,别总这么暴力。”江瑜挣开叶青,一屁股坐到地上,靠着床,抬起头笑着说,“是我,怎么了?”

叶青看着江瑜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丝温度,“为什么?他们已经退兵开城门放你们进去了,为什么还要继续进攻?你已经杀了一路了,现在连战俘都不放过吗?”

“因为他们挡着我的路了,就这么简单。”江瑜漫不经心道,“要是早点放我过关,今天他们也不该死。台儿庄是我打通橘子洲的第一道关口,杀鸡儆猴懂吗?试图抵抗的人只有死路一条。三个月,要攻下橘子洲,不然我拿什么在战鹰院站稳脚跟?只有登上权力巅峰的人才有反抗命运的机会。”

“你杀太多人了。”叶青焦灼地看着他,“沧州的暴乱不能只靠铁血镇压。”

“那靠什么?”江瑜充满戏谑的看着叶青,“杀太多人了……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倒真是惊喜。”借着酒劲,江瑜站起来趁叶青没有堤防,将她抵在了墙上,一条手臂撑在她旁边,“怎么?叶青……魔杀的人还不够多吗?”

江瑜粗重的鼻息混合着酒气毫无遮挡的包围着叶青,叶青看着近在咫尺的江瑜,那是和五年前截然不同的感觉,阴沉,虚假,目光里没有一丝期盼,她低下头,“我不想你和我一样。”

☆、章四八

“这么担心我?”江瑜弯下腰几乎贴着叶青。他眼神迷离,语气中带着轻佻和捉弄,完全没有把叶青的话放在心上,“我不是有你吗?你会在我每一次遇到危险的时候出现,不是吗?”

叶青神色复杂,尽量避开江瑜灼热的视线,自云水宗灭亡后,江瑜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而他对她的感情渐渐变成了一种利用。五年前,靠着在云水宗的积累,江瑜轻而易举的通过了考试进入了战鹰院,一开始他只是做基层维修机甲类的简单工作,但即使是最低级的工作,他也保质保量的完成,剩下的时间把战鹰院里所有他能接触到的偃甲学书全部自学了一遍,在不断重复日子的同时等待机会。战鹰院有一套很严谨的晋升机制,大多数人进入战鹰院后会有长达三至五年的时间在基层轮岗,这其中比较优秀的会跟着战鹰十六连其中的一连干活,换句话说,帮特定的一连维保机甲。

但这样的人依旧没有跟着行军的资格。行军过程中跟着的偃师都是至少七八年经验的老手。说不上是不是幸运,近年来沧州暴乱频发,大荒趁沧州疲于镇压部落斗争时,联合先前从曦和城逃出来的妖,大范围发动侵略战。战鹰院大部分兵力只好去边境牵制大荒联军,只留下战鹰第七连驻守在凤城,徘徊数洲平息内乱。然而大部分入编制的偃师都跟着去前线和大荒打仗了,剩在战鹰院的是一地鸡毛。第七连连长天凌当时几乎是矮子堆里拔高子选出了江瑜,那时候江瑜刚入战鹰院半年。

之后三年,江瑜追随着战鹰七连辗转行军,一路上迅速成长,成长的速度快到天凌都不敢置信。最终,江瑜不仅没有让他失望,还给了他双倍的惊喜。他不仅是一个出色的偃师,还是难得的将才。行事够狠,遇事够不要命,靠着赫赫军功成为了战鹰院十将中最年轻的一位,爬得比他的地位都高。但天凌并不知道,江瑜的不要命是有底气的。为了积累军功,稳定军心,江瑜几乎次次不要命的控制着机甲往敌堆里冲,每次他们断定这次江瑜必定命丧黄泉,可他总是完好无损的提着敌军将领的头颅从血河里走了出来。

因为叶青。江瑜在赌,自己的命叶青能护住。他并不在意多少次叶青因为他在危险中受伤,他只在意他的前程,他的权力,只想发泄他心里无法排遣的恨与痛。

“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叶青眼眸深处藏着怒意,她不想再和江瑜废话,伸手想把他推开,怎料江瑜一用劲,手有力的按住她的手腕,把她重新抵到墙上,然后他说,“南城是谁?”

叶青一怔,轻轻蹙起眉,她没想到江瑜会突然冒出来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