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丞正想着,就听外头忽然热闹起来,小海村的渔民们来到自家的院门口,叔叔打开院门,转头对着屋里头喊:“萧丞,叔叔伯伯都来了,搬点墩子进屋。”
萧丞没说话,把自己的家伙事都收起来。跑到院子里去搬墩子。家里能坐人的地方太少,每次来人都要折腾几回,已经习惯了。
很快,简陋的草屋里就满满当当坐满了人,陈家大哥最先开口:“四哥,人都齐了,你说吧。”
叔叔低下头,从怀里拿出钱袋来,他把钱袋里的铜板倒在桌子上,里面零星有四十多枚铜钱。
“这是卖鱼的钱,大家伙分了吧。”
年龄最大的刘老头走到桌子边上,伸出手拿了两枚铜钱,放在手里掂了掂:“老四,遇到东家了?”
叔叔张了张嘴,没吭声。
“带着鱼味儿的铜板,也就这么几个,剩下的都是捂干的铜钱。这些都是你的棺材本。你这又是何苦?”刘老头低声叹了口气,把铜钱放回桌子上。
叔叔沉默不语,也没有争辩。站在大门口,黝黑皮肤四方脸儿的陈家叔叔猛的一拍门板,怒道:“东家欺人太甚,咱们出海拿命打渔,每年的鱼,十条要缴七条,只能剩些死鱼自己卖了填肚子,竟然连这些还要克扣。这是把人往死路上逼!”
“不是东家的错,人家租给咱们大船,让咱们出海,也是要交租子的。只是这两次咱们给的渔货不够数……”叔叔低着头,闷声说。
陈家叔叔立刻大声道:“老观,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扯?分不清谁好谁孬吗。”
受了呵斥,叔叔低着头不出声了,旁边的刘老头不耐烦的道:“行了,也不是老观的错,老观脾气一向这样”。
陈家叔叔气呼呼的转过脸:“东家要的鱼数量太多,这么下去,咱都要饿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