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妻当即就慌了神。

她终究是当年的那个普通的农妇。虽然跟着丈夫显贵了几年,成了官太太贵妇人,在她的心目中, 她能有今天已经是光宗耀祖了。她可从来没有想过,这天下会乱!

或者说,她心中一直拒绝着这个未来,天下大乱的未来。

见邢妻如此,程氏也暗暗叹气。

她可算看明白了,邢家这位太太只能过太平日子,真正大乱将至的时候是靠不上的。可是单靠林家一家,肯定不行。所以,必须把邢岫烟扶起来,成为邢家真正的掌权人。无论是哄也好,威吓也罢,她必须分出一部分心力压制住邢妻,好让邢岫烟接管邢家的庄子。

程氏就道:“大丫头,二丫头,这两处庄子是你们的陪嫁庄子,你们怎么看?”

林黛玉道:“回太太,女儿以为还是留在庄子上为好。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居外而安,古之先例也。”

邢岫烟道:“太太,女儿以为,我们不止要留在庄子上,还要好好经营。横竖外面遭了大难,逃荒的很多,不如我们把外面的地都圈起来,先种一轮苜蓿,到了九月里,那些田地若是无人归来认领,那我们干脆就跟县里报备了。反正朝廷素有惯例,大灾之后是鼓励开荒的。不止这边,李家村那边也是。而且,女儿担心……”

“担心什么?”程氏不觉鼓励道。

“女儿担心今年不止乱民,怕是还会有大漠铁骑南下!”邢岫烟道,“因为换成女儿,女儿也会这么做。趁你病要你命。”

前两年还可以说大漠民族自觉实力不够,因此没有南下,现在中原眼看着大乱将起,偏偏两代君王还忙着内斗。要邢岫烟说,要么就是大漠上实力分散,要么干脆就是,大漠上出现了一位雄才大略的君王,而这位君王很能忍。

如果情况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华夏危险了。

程氏倒吸一口凉气。

显然,她也想到了。

程氏想了想,低声道:“丫头,你可有对应之策?”

邢岫烟摇了摇头,道:“太太,女儿手头是有一个法子,只可惜,还要看老天是否成全。另外,我们如今对大漠上一无所知,连对方可以调动的兵力乃至是作战方式都一无所知,又要如何跟他们作战?女儿又一策,可以一口气坑掉他们数万骑兵,但是,如果对方的兵力高达二十万、三十万,乃至是更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