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妻道:“不如我们也派人去?元月才过了一半,就已经下了两场雪了。这梅花经过雪就是不同。”

做了几年的贵妇人,邢妻也开始欣赏起这些雅致的东西来了。

邢岫烟摇了摇头,道:“不必。经过此处,赏过花,留了香,已然足够。比起梅花,我更喜欢梅子,无论是熏制乌梅还是制作话梅,我都爱吃。”

惹得邢妻不住地笑:“傻丫头,那是青梅,跟这种梅花不一样。而且北面太冷了,就是种了青梅也多不结果,要么结的果又酸又涩,根本就做不了蜜饯。做蜜饯还是要南面的青梅,浑圆饱满鲜嫩多汁。”

邢岫烟不觉红了脸。

原来她差一点就闹了笑话。

不久之后,春纤替林黛玉来送梅花,也听了一耳朵,回去一说,前头的程氏和林黛玉母女也笑个不住。

这说说笑笑间,就来到了庄子上。虽然举目望去一片雪白,远处的庄户人家的门口贴着大红色的春联,为这冰天雪地里添了一抹颜色。

庄子上的管事钱友亮早就得了消息,把大路清理出来,又早早地带着人在路口等候,护送着邢家母女回到了大宅院门口。

隔着窗帘,邢岫烟见钱友亮穿着羊皮袄子,身后的庄丁们也穿得十分厚实,面色红润笑容轻松,远处还有两个小男孩儿,抓着个啃了一半的鸡腿,腮帮子油乎乎的,当即暗暗点头。

回到正堂,隔着帘子,邢岫烟问钱友亮的第一句话就是:“钱管事,这路上我看着青溪的水,好像高呢。”

钱友亮连忙道:“回姑娘的话,今年是有些不对。今年元月里不但下了两场雪,还铺得特别厚。因此青溪的水比往年高些。”

“那么,你说,今年会不会发大水呢?”

钱友亮连忙道:“姑娘请放心,我们余家坳可是一块荷叶地。”

“荷叶地?”

邢岫烟大奇。

钱友亮道:“回姑娘的话,以前外头发大水的时候,我们这里风调雨顺,老人们都说,我们县是块佛地,有菩萨庇佑。无论外头水灾闹得多厉害,这大水啊,都会从边上绕过去,就跟那露珠在荷叶上滚一圈就落入池塘根本不会把荷叶真正弄湿一样,因此又叫做荷叶地。要小的说,李家村那边需要担心,我们这里,百年都未必会遇到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