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孝达宣读完毕,邢岫烟这才站了起来,捧着那白桑麻纸的诏令,转身对下面的人道:

“诸位,庄子上的盐田想必很多人都知道了。我是外地人,跟着父亲来山东赴任来了琅琊县,未必会久留山东。这琅琊县,还是大家的琅琊县。这庄子,是我家的庄子,也是大家伙儿的庄子。万岁给我们下了这样的诏令,若是我一个处置不当,出了事儿,怕是不止我,就是大家伙儿,也落不到好。毕竟,国朝是禁海的。”

盐有多来钱,每个人都知道,可以说,张孝达宣读完这道诏令的时候,下面心动的人不是一个两个。

又臭又咸的鲨鱼肉哪里比得上盐巴?

可是听邢岫烟说到这里,众人的心中都是一凉。

是啊,盐巴来钱,可那是皇帝的买卖,跟皇帝抢买卖?这不是要人的命吗?

邢岫烟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道:“眼下庄子上出入的钱粮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是船队从外面运进来的粮食,包括红薯、米面,另外一部分就是我们庄子上出产的咸鱼肉。日后,我们庄子还会多一样出产,那就是盐。可问题是,外面运来的粮食,是给山东全境的,由我父亲统筹安排,事关重大,我无法开口。然后是盐,这是万岁的买卖,我们更不能动。唯有咸鱼肉这一块,按照家父的交代,除去开销,庄子上每月出的咸鱼肉九成要运往内地,只留一成由庄子上自行分配。所以,我决定,把这一成,分给大家。”

邢岫烟话音一落,下面轰地一声,炸了。

张孝达惊讶的道:“邢郡君,请三思呀~!”

邢岫烟道:“大人请放心,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请放心,这一点事情我还是能做主的。”又对下面的人道:“另外,我这次去莱州府还联系了几家商人,想必他们不久之后就会来琅琊县。日后庄子上每月一结账,一月一分肉,杀的鲨鱼越多,分的肉就越多。现在,让大管事跟诸位报个帐,看一看诸位能分多少鱼肉吧。”

邢岫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换了陈力拿着账本上来报账。

下面的人都听傻了。

按着号牌去对应的库房里面领鱼肉?日后每个月除了契约上规定的工钱和粮食的数量,他们在月底还能额外得到一份?

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张孝达十分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