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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辉连连说:“老大,屠斐最爱这份工作,不到万不得已,别剥夺她最后的快乐了,她现在每天很认真,每次都要写很多笔记的。”

邢思博当然不愿走这一步,作为领导,他得考虑,“原来想着等忙完这阵,让她跟你一起查强奸案,这事儿看看再说吧。”

屠斐的背包上已经别上了标签,正面写的是:屠斐。

背面写的是祝琇云的联系方式,屠斐从母亲手里接过来自己别上的,她默默地看着标签的名字和笑脸,她也勾起弧度,努力笑了笑。

屠斐还不知道她周围常接触的人都已经知道正在慢慢失忆这件事,她每天都会时不时翻翻自己的笔记,她怕自己忘了什么。

屠斐不像开始那么期待和沈清浅的周末视频见面了,屠斐甚至开始负担,她期待却又害怕,她的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祝琇云眼看着孩子的情绪越来越低落,她慎重地考虑后和屠斐说:“妈妈有个朋友,是个……”祝琇云抿抿唇,笑着说:“是个很好的心理医生。”

屠斐的眉头皱起,她的小情绪从来都藏不住,以前就不会藏,现在更加不会掩饰了。

祝琇云轻轻牵起屠斐的手,屠斐别过头,一声不吭。

“屠斐,妈妈找心理医生不是别的,妈知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你不愿给任何人带来麻烦和负担,妈希望你能有一个肆无忌惮倾诉和发泄的对象。”祝琇云试探着轻轻地抱住屠斐。

屠斐身子僵着没动,她的下巴垫在祝琇云的肩膀,双目失神地盯着面前那堵白色的墙,她的记忆最后会变成一堵白色的墙,除了空白一无所有。

祝琇云轻抚屠斐的后背,“医生说了,完全忘记前是比较难熬的,等彻底忘记了,就……”就好了这句话,祝琇云无论如何说不出,那是多么残忍的事,祝琇云抱紧屠斐,颤声道:“都会过去的。”

一切都会过去,一切都会随着记忆的消失而过去的,屠斐会忘记自己曾经怎样的痛苦,那未尝不是一种新生。

只是,整个过程没办法跳跃,屠斐需要一点点是饱受失忆的痛苦,祝琇云心疼自己的孩子,泪水还是会忍不住。

当祝琇云身体轻轻颤动时,屠斐抱住祝琇云,长舒口气,“妈说得对,都会过去的,我会去看心理医生。”

屠斐也意识到,自己的心里开始出现病态,她不愿接受,她抵抗失忆,但是她无力改变,她时而会劝说自己看到这一切,但更多时候她会沉浸在悲伤里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