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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斐目不转睛地盯着车窗外, 明明看见了, 却又不曾入过她的眼,因为到了家,一路看见了什么,屠斐全忘记了。

进门,沈清浅转身抬手解屠斐的衣服扣子,“现在托衣服去洗澡。”纤细的指尖触到锁骨,屠斐回过神,她握住沈清浅的手,深呼吸攒足力气低头道:“我自己来。”

“恩。”沈清浅拉开距离,柔声说:“我还没吃饭,一会做完你陪我吃点。”沈清浅抚了抚屠斐的手臂,“去洗澡吧,我等你。”

沈清浅逼迫自己转身去厨房,身后良久没有动静。

沈清浅站在厨房里,她打开冰箱望着满目的菜色,耳朵却在努力捕捉客厅的动静。

冰箱制冷的嗡嗡声停了又响,沈清浅眼角余光看见屠斐终于去浴室了,身上的那套还穿着,她忍住叫屠斐的念头。

浴室的门关上,冰箱的门也终于关上了,沈清浅站在浴室门口,足足几分钟,浴室的水流声响起。

沈清浅轻轻松口气,回到厨房开始洗菜做饭。

温暖的水流穿过指尖,屠斐忍不住一个激灵,她想起胡三立一大口鲜血喷溅到她的手上。

白净的掌心,清澈的水里洗刷掉了所有,但是分明却又有什么粘住了,屠斐用力地搓洗掌心。

屠斐站在水流下,闭上眼睛胡三立血肉模糊的脸浮现,他的泪水和鲜血杂糅到一起,像是染坊被打破了的红色染缸。

“救我。”那是胡三立临死前最具生命力的时刻,他直直地望着屠斐,寄希望于间接导致他死亡的人。

光鲜的社会,每天都在发生着让人无力的事,只是没发生在眼前,没人去在意,胡三立不是个例,屠斐洗澡时也在胡思乱想。

沈清浅没敢让她洗太久,掐着时间敲门,屠斐没有以往含糊不清地问“肿么惹”。

沈清浅拧门,竟然没锁,她打开门,屠斐一片赤诚地站在她面前。

失魂落落的人连害羞都忘记了,沈清浅抓过浴巾包裹住屠斐的身体,“洗完了穿衣服,我给你吹头发。”

屠斐跟着沈清浅出去,沈清浅找好的衣服早已放在床头,“需要我帮忙吗?”沈清浅轻轻捏了捏屠斐的手心,屠斐回过神,低头看自己身上松垮垮的浴巾,红红的脸颊像是在害羞,“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