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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周车劳顿,他不觉辛苦,恨不得能快马加鞭。

世人皆知抒摇与大乾关系一定不一般,先有神官随使臣去抒摇,后有温国公亲自前往边境接神官回朝。这来来往往都是大人物。虽未订立盟约,可这表面功夫,做的也与结盟无疑了。要不大乾怎么如此放心抒摇,派国公前往边境,竟然也不加派一些人手。

倒不怕半道被人截了去。

车轱辘在地上碾过石子,晃了一晃,温仪撑着头假寐。他已过了青罗江,出了关。眼下要往抒摇的土地。还有两日,他就能抒摇边关。途中会过许多山地。此次护送轩辕仇出来的,并不只有抒摇的将士,还有古尔真。这位新皇陛下瞒了众人,乔装打扮在人群之中,本意就是与温仪约好了,商量下一步该如何引诱南姜。

姜国大权显然已落入南姜手中,近日它已屡屡发兵进犯抒摇边境,且颇有成效。从前别人要打抒摇是摸不清套路的,如今趁新旧朝换代趁乱试探,想必是古尔真那位好二弟,将抒摇防守的弱点尽数告之了姜国人。

命门一旦被制,抒摇便只能截截后退。

但非只扫门前雪,抒摇退了,南姜行军路线便会一路往其西南——也就是大乾进发。眼下姜国暂未有实力与大乾相抗,但若是被偷袭一次,也比较头疼。离国等地相距甚远,又素无交好,雪中送炭别提,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国土之争,一个也靠不住。

想至此处,温仪叹了口气,这几个月大约是凉着,他身体不大好,总是头疼脑热,感觉疲倦。眼下虽然强撑意气,却仍有些疲乏。赶车的人大约听到他的叹气,便道:“大人,你要不要歇一下?前面不久就能停车休息了。”

“也好。”须臾温国公倦怠的嗓音便响起,随后是悉悉索索躺下的声音。

便在温仪困顿睡去时,忽然身体往前一撞,马车不知撞上何物猛地一停,骏马嘶鸣,高高昂起四蹄,不知从何处蹿出的黑衣人暴起身形,足有几十,手中寒光冽冽,转手之间已杀了数人。其中五个目标很明确,对着温仪所在马车就是长刀砍下——

长刀灌注了内力,砍车板就如切豆腐一般——

假寐的温仪蓦然睁开双目,眼中精光四射,哪里有困顿疲乏的模样。他一个暴起,整个人如同游龙一般自空隙蹿了出去,马车顿时四分五裂!温仪一把攥住将要逃离的车夫的手腕,冷笑道:“等你们很久了。”说罢毫不客气一扭,顿听车夫一声惨叫,手便断了。

温仪冷着一张脸,将人毫不留情一甩,方嘲笑道:“刺杀也不换个法子,一回两回,次次如此,回去告诉你们主子,这招不好用。哦,也告诉不了。”他徒手接住一人兵刃,两指轻点,就将钢刀折成两段,横空里一扔,正中一人肩臂。

“今日等你们来,便没叫你们回去!”

温仪的人手不多,就是为了引这些人上勾的。而这些黑衣人潜伏此地多时,抱着必杀的决心,一时竟和温仪缠斗的难分胜负。温仪一脚勾起一柄长刀,绕过后头一记偷袭,干脆利落地用刀柄套住其中一人脖子,刀柄一旋,便听咔嚓一声,怀中人就如剔了骨的鱼,软趴趴倒在了地上,颈骨断了。

这些黑衣人显然有首领,其中一人眼色一沉,手一挥,山间石后趴卧着的人举起手中弓箭。温仪环顾过去,心头一沉。轻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