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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煊:“……作为长辈,如此反应似乎也很寻常。”

何况温国公所言句句属实并没有半分偏颇。

道理是不错,然而元帝莫名其妙很不愉快。管他早不早,这个亲他还就说定了。既然温国公不愿掺和,那他就不必再好心请温仪作参谋了。改日让皇后挑个好日子,选个相貌好的家里配的,直接一纸婚书定了算数。这宫里祖祖辈辈,除了元景那傻子非要和颜后好,谁不是这样莫名其妙被定下来的。还非得多个另类?

还有一件事。

“李德煊!”

李德煊道:“在。”

元帝袖子一挥:“给朕把薛云找过来!一个两个争着给朕上眼药,朕倒是想看看,朕所在的宫里,有些谁想避人耳目,行如此胆大妄为之事。”

夜风温凉,带着暖意。可这宫中哪来的暖意呢,深宫之中,多的是寒意入骨,彻夜不眠。福禧宫里,三皇子元齐康屏退了周身宫人,独自坐在塌上。他手中有一柄长剑,勾槽暗花,无一不精美,剑身翻侧,将红暖的灯火映出点点寒芒。

是柄好剑。

当然好。

世上只有一柄。

是元齐康专门请关外高手打造的。

它好就好在,不但锋利,更能伤人于无形。

柔丝从来不是一种毒,它是两种。一者名‘指柔’,一者名‘情丝’。‘情丝’直接入体,‘指柔’牵引情丝。若要说起来,有些类似蛊毒。只是蛊易受损,‘情丝’入了血肉,便与此人融为一处,再无法拔除。

瑶海往西三百里有座山,终年云雾弥漫,柔丝便生长于此处,它底部往上岔开生作两株,缠绕相依。若分开入药,便如寻常毒物,无色无味见效极慢。但若融合到一处,其霸道烈性之劲道,足以令人瞬间毙命。它之所以不如蛊用的多,是因若要将它分开使用,需要极大的本事,‘指柔’与‘情丝’的根部极难剥离,一个不慎,整个一株便毁了。

且要获得它的时期也要掐准,若非是要开花之后花谢之前采摘,过了花期,整株草的性质也就变了,与寻常植物没什么两样。山难进,柔丝亦难寻。也就元齐康长年浸淫药物,涉猎其中,才有所了解。他手上也就找到这一株草两味药。

然而这东西原本是元齐康备着想给皇帝用的。毕竟做事总不能太明显,情丝入体慢慢侵蚀元帝身体,瞧着也就是和年老渐衰一个模样。元齐康想着先拿情丝替皇帝舒舒骨头,过个一年半载的再下剂猛药,年代隔如此之久,到时候谁能将这两者联系起来。皇帝岂非就拿捏在他手中?但万没想到,这东西竟被他母亲用在了太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