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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沉吟道:“我那些叔叔,真应该出来看看,与其天天想着争皇位,还不如好好替皇帝出谋划策,分担事务。”久居深宫的皇子,真不知人间疾苦。

温仪勾勾嘴角,没有作声。

其实有一条途径,广纳贤才。古时开造科举,便是征集天下之才为国效力。不过要说起来,薛琴难道就不是通过科考当上县官的么?

这事说起来到底源远流长,几千年都没能解决的事,温仪也不奢求元霄能给个答案。却听元霄沉思片刻,说道:“我不懂那些大道理。只是,这个人不好,我便换一个。这个地方受了困苦,那我就先把他们救起来。”能帮一处是一处。

说到这里他有点可惜:“就是人手不够,不然就绕去肃岭看一看。”

温仪道:“你现在赶去,也无济于事。倒不如做好本份的事,先将使臣接了来。至于肃岭那里,常怀之会安排好人,想必平都很快就会知道消息。”元帝脾气差,也不是好人,但在做皇帝这一点上,算是个明君。不然温仪也不会在大乾呆了这么多年。

“好了。”温仪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叫上兄弟们起程吧。”歇这么久,该喝水的喝饱了,该吃草的也吃够了。再不走,半夜怕是到不了驿站。

常怀之吆喝道:“起来起来,出发了。”

他们一行人牵起马,欲要绕过这茶馆。温仪等着元霄先上了马车,还没迈上去,眼角却忽然瞥见有人影快速跑了过来。他眼疾手快将帘门一拉,回过身一退,堪堪前面跪了一个人。正是先前在树荫下休息的乞丐。

“老爷,几位老爷,行行好,给点盘缠。我们连水都喝不起了。”

这人算年轻,不过四十上下,但看起来却和温仪隔了一辈。他往前一扑就抓到了温仪的裤管。常怀之眼睛一瞪就要上前驱赶,却被温仪抬手止住。他心中有些懊恼,如果不是之前为了喂马,把人四散在周围,哪能有机会令这些人近前?

元霄听到动静,要掀开帘子看,可惜那帘子被温仪拽地死紧,他若不用蛮力掀不动,便只能放弃门这一途,转而从窗子中伸出脑袋。“怎么回事?”

温仪把他的脑袋塞回去,拉好窗帘,这才弯腰扶起那中年人。

“有话好好说。”

那中年人从抓紧温仪的裤脚,转而变成抓紧温仪衣袖,总之逮了人就是不放手,急急忙忙道:“老,老爷,我一看你们就是很有钱的。你们行行好,我不打紧,我后面还有老人孩子。你看。”他说着怕温仪不信,还指给温仪看。

他在树荫下观察温仪一行很久了,依他的判断,大约知道马车里的是个少爷,主事的是这个年纪稍大的。他们哪怕衣着普通,也掩盖不住一身贵气。又方向是从东边来,就算没有别的用处,讨些银子花花,也是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