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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宫中的元帝忽然脖子一凉。他脱衣服的手就顿了顿,皇后正替他宽衣,察觉便问:“陛下怎么突然打了个冷战,莫不是着凉了?”

元帝斟酌了一下:“也不是。”

就是有种凉嗖嗖的感觉,仿佛是——

钱袋漏风的味道。

漏风的不止元帝的钱袋,还有这屋。夜半过了三更,天也快亮,可以不用睡了。元霄揣着欠下的债回去后没多久,窗外又传来声音。当然这个人并没有从屋顶掉下来,而是破窗而入。

温仪眼也没抬:“屋也落,窗也破,我是不是还差个人踢门?”

秦三道:“职业素养。”说着,就将手里那块被元霄抽掉的瓦给放到了桌上。

温仪便合了手中本子,似笑非笑:“我没记错,你所谓的职业已经辞了很久了。”

“那用你的话说,就叫职业病。”

“太子呢,睡了?”

“债多压身。”秦三说,“你猜他睡没睡。”

温仪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

秦三半夜找温仪,当然不是为了没话找话,他跟了温仪五年,知道这位温大人素日懒散作风,于朝堂事能不管就不管,火没烧到头上连躲也不会躲一下。今回却为太子破例,这实在匪夷所思。旁人不知道能不能看出来,秦三还是能看出来的。他这个人有话直说,反正要把瓦交公,不如问个清楚:“说实话,储君一事,老爷是要站太子吗?”

“怎么这么说。”

“宫里皇子不是没有找过你,明着客套暗着授意,你都跟瞎了一样看不见。”秦三一屁股坐在温仪对面,盘着腿,黑漆漆的瞳孔里跳着灯火,“现下老爷瞧着什么也没做,却在处处维护太子尊严。这不足以说明你将他当储君来看么。”

温仪闻言,瞥眼看他:“大乾储君只有一个,不用我看,也不用别人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