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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哪换啊,我到那边儿拍纪念照的地儿借身大清朝的袍子?”胡杨赶紧把胸前的衣服往里拢,“我……这特殊情况哥哥,公司穷,衣服脏了就这件能穿,大衣套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场记带着胡杨一路走过去,这边儿路上架着好几台摄像机。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站在银裴秋身边那一位——这摄像师手上举着快半人高的巨型摄像机,腰上还缠了圈支架。

场记小哥见胡杨那种震惊且无知的眼神就觉得好笑:“你不知道这种器材?斯坦尼康,今天不是要拍一个,嗯,容易理解点儿就是你边跑他边追那种视角。固定机位拍出来效果不好,那个摄像是银导找来的外援。”

“怎么?这也要外援啊。”胡杨一脸看稀奇,“你们台还找不出这种?”那个摄像比起其他人就多了一条小辫儿,胡杨左右没看出特别来。

“你以为谁都能像谢老师这种,”场记凭空画了个曲线,“腰不好谁敢向他这么举着。”

胡杨不明就里地点点头,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一旁候着。拍摄组自带的化妆师叫他坐到旁边补了点散粉,胡杨的余光却一直停在银裴秋身上。排除银裴秋是舞台导演这一点,单看长相,这人其实挺符合胡杨心里那种帅哥审美的。要是他自己穿一身黑,打四五个耳洞,出门绝对被人说是非主流。可是银裴秋就能穿出那种感觉,衬衣扎裤腰里都不像老干部,这中叫个性引领时尚潮流。

“姐姐,今天郑老师不来啊。”帅归帅 ,狗东西还是狗东西。胡杨忘不了银裴秋一把撕了胶条的事儿,现在胸口都还有点儿痛。他仰起脸冲着化妆师笑,仗着年龄小喊了声姐姐:“全部都银导来?”

化妆师凑近把他刘海拨开,瞧见那个深v领又好笑:“你别怕呀,今天好好掩着就不贴胶条……对了,那家鸭脚好吃吗?”

“磨磨唧唧的干什么。”说曹操,曹操到。

银裴秋拿着拍摄路线图往这边走,入眼就是胡杨领口里那片白花花的胸脯。胡杨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胸口一阵阵儿地发冷,这人一紧张起来嘴巴就乱说:“哥,别看了,你又不是没看过。”

此话一出,信息量震惊四座。扛着斯坦尼康的大哥笑得咧出一嘴尖牙,化妆师捂着嘴卖力地憋笑。说完胡杨立马就想钻地缝,他苦笑看着银裴秋表情逐渐僵硬,自己抖着手指向旁边的人工河:“我,我进去洗洗脑子,你没看过……不是,哥,咱们清清白白。”

银裴秋简直哭笑不得,他一脚蹬在摄像脚踝:“谢应你给我去那边儿包里找件白t。”说完他就开始解自己的衬衣扣子,那件黑色的衬衣本就解开了前面两颗,银裴秋三两下就把自己的衣服解下来,甩手扔在了愣住的胡杨头上。那头谢应也已经翻到衣服,没等周围的人回神,银裴秋都把t恤套上了。

“愣着干什么,换。”银裴秋把领口往下扯了一截,居高临下地看着胡杨,“偶像派路边啃鸭脖都不丢人,换个衣服你还害臊了?不换别拍,耽误时间。”

“我换,马上换。”胡杨想起自己那个梦就后怕,他发誓这是他这辈子换衣服最快的一次。银裴秋这件衬衣的料子一摸就和他身上这件打歌服不太一样,连袖口那俩扣子都是云母,闪的胡杨脑袋发昏。

衣服上还有股很淡的香味儿,胡杨凑袖口闻了闻,抬头又看到摄像大哥放大版的脸:“路线,你确认一下。”大哥笑得挺和蔼,一咧嘴那尖牙吓得胡杨往后又是一坐,险些从凳子上掉下去。

整个拍摄过程其实很简单,一个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正能量视频不需要展示胡杨什么主题歌啊舞蹈啊这些半成品小破烂儿,摄像也说就当成个旅游宣传片,他这张脸就是个吸引人的漂亮摆件。

“先在荇桥那里拍一个,谢应你不动。”

银裴秋托着手肘不停更换角度,胡杨就坐在桥栏上偷偷瞟别人。他脑子好像自带回放功能,倒着一帧一帧地看银裴秋从解扣子到甩衣服。黑色的纹身从男人的手腕一直爬到胸口,胡杨的视线就好像一双无形的手在跟着黑色的墨迹往上走。他一回想就有点儿脸红,低着头不知道在笑什么。

“行,这表情不错。”银裴秋挑眉喊了一声卡,“接下一组……胡杨,起来!准备拍下一幕了,愣什么!”

那小孩儿跟被人从梦里叫醒了似的,看得银裴秋好笑。他咬着笔帽在第一幕那里画了一个叉,本该跟着胡杨的谢应这时候凑过来:“你凶别人干什么,态度好点儿。”

“我做事就这个态度。”银裴秋叼着烟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事情做好其他无所谓。”

谢应盯着就位后一直朝这边儿挥手的胡杨又笑出一嘴尖牙来:“瞧你脱衣服那架势,我还以为你俩睡了呢。”

“闭嘴,这叫保持形象。”

第四章

“你这是逛了一圈颐和园呢,还是去白马会所服务穿错了客人的衬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