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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正午,宣孝帝宣见六皇子李桓。这回他未再隐瞒贤妃之事,而是简明扼要的将贤妃所做的不耻之事一一说与儿子听。

六皇子虽则早已心知肚明,当着父皇面儿却还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惊恐模样。听完后便双膝跪地,代母妃叩头认过。

只不过认完过后,又佯作不解的问道:“只是父皇,儿臣自幼便见母妃对父皇的崇慕之情,委实想不通母妃如何会这样做?”

刚刚父皇给他讲这三日发生的事情时,独独略过了李嬷嬷的死,还有她死前的那封认罪书。李桓不知父皇为何不提这事,难道父皇早已深深笃定此事乃母妃所为,故而无论自己再做多少,找多少替死鬼来揽责,父皇都不会动摇半分?

李桓越想越觉得绝望,若当真如此,那父皇甚至可能将那信直接毁掉,一刻也不耽误的将罪名扣到母妃头上。那样李嬷嬷就白死了,他也白忙和了,无论做什么也换不回母妃的清白。

想着这些,他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子沁出来,却不敢抬抽去擦拭,生怕被父皇看出他的心虚,知他也曾参加其中。

而就在李桓已近乎不抱期冀的时候,宣孝帝却突然嘲讽似的笑出声:“呵,你母妃当真是个蠢女人,在朕身边这么多年,竟不能体会朕的一片苦心。她费尽心机不惜用上弑君的手段来争夺太子之位,殊不知这太子之位,本就是朕留给你的。”

说最后那句时,宣孝帝慈爱又心痛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儿子。

李桓整个人僵住,浑似通身刷了浆。他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耳边反复回响父皇刚刚那句话。只疑心是自己听错。

可他又不敢再让父皇重说一遍。

宣孝帝叹息着起身,拉着儿子的胳膊将之扶起,意味深长的道:“桓儿啊,你要时刻记住,姜氏是姜氏,你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