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才他问温梓童,姚婉娘是个何样的人?温梓童的思母之情果然被这话更加激起来,此时正娓娓对他讲述着尚能记得的一些美好回忆。

他认真的听着。她平淡的讲述,却好似是这世间最美好的音律一般动听。明明那些故事都是再寻常不过,可他听得却格外入神。

他知道,这些话定是在她心中积蓄已久,只可惜诺大的平阳侯府,却无人可说。是以今晚被他随口一问,她泛滥成灾的思母之情,便如黄河决堤,滔滔不绝的涌出。

李玄愆忽然觉得这样也挺好,不告诉温梓童他已查到了她母亲的下落。如此,她便得天天准时来此处与他碰头,问问进展。

若是能这样拖上三个月……李玄愆内心阴测测的闪过这个念头,随即便自嘲的低头笑笑。他可时变的这样卑鄙了?

静谧的园子里,针落可闻,是以这极轻浅的一笑也显得有了力量。

讲得正在兴处的温梓童,蓦地被他这一笑打断,转头看着他:“这很好笑吗?”她一脸无辜,茫然的眼神中微微裹挟着恼意。

她刚刚不过是讲到儿时,母亲嫌她总是凫趋雀跃没个大家闺秀的样子,便在她的脚踝处绑了根红绳。如此便能使她步子迈不大,步履既轻盈又安详。

可是那个年岁的孩童正值顽皮之时,她的红绳被三姐姐五妹妹看见了便取笑,俩人合伙抢了她的东西跑,害她一迈步子追就摔了个大马哈!

结果摔掉了一颗门牙。

万幸只是乳齿,过两年又长出了新齿。不然好好的一个姑娘,便要就此落下诟病。

这么悲惨的故事,李玄愆居然能听得一乐?温梓童看着他的目光禁不住就幽怨起来。不由得心道,重生一世终究是回不到过去了么?他怎的一点也不知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