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9、四二八

不纯臣 轻微崽子 2265 字 2022-10-21

夜里沐浴后,纪逐鸢让沈书坐在身前,给他擦头,一条腿则垂在榻畔。他仅穿了条薄衬裤,天气已很冷,沈书一只脚勾起纪逐鸢的腿,将被子扯过来把他和自己一起盖住。

“康里布达今夜没有回来。”纪逐鸢道,“怕是越找越远了,我看找不到蔡柔他不会回来。”

“我叫费马追上去送信,暗门有信鹞,张隋为了不失去联络带去一只。他也不过出城两天,至迟明日不归,后天也能赶回来。”

“消息如果是假的……”

“那就把来人扣下。”沈书胸有成竹,再厉害的高手,双拳难敌四手,只要对方肯照今夜灯上写的,在明日人定时到府一叙,那便意味着他们光风霁月,确实只为单独与沈书会面,既有这样的诚意,大概也不会谎称蔡柔在他们手上,十有八九确实人是在他们那。而如果是受骗,既是守株待兔,在自己的地方动手,也比在外面容易许多。

纪逐鸢点头:“这样要是还留不下,只得怪技不如人了。”纪逐鸢想了想,“今夜真不派人去盯那盏灯?”

“人家也是高手,发现有人看着,许是就不露面了。不能只要求别人有诚意,咱们一点诚意也不拿出来。”沈书翻了个身,他头发还湿润地垂在榻畔。

纪逐鸢勾起沈书的头发,手指插在沈书头发里,不觉以拇指轻重不一地按他的头皮。

沈书舒服完,也想给纪逐鸢按一会,纪逐鸢却对这事毫无兴趣,握住沈书的手腕,吻了上去。

翌日吃过夜饭后,沈书叫人将园中大半石灯都灭了,再点亮与纪逐鸢的小院里十数盏灯,换过一身皂布直裰,坐着调古琴。

深秋夜晚风大,赵林领着人往灯上都加了罩子,省得风一吹就灭了。待沈书叮叮咚咚地调完,开始拨弄曲调,赵林直听得瞌睡更重,抱着梁柱东倒西歪。

纪逐鸢拿了个酒坛,倚在廊下柱子上,一条腿屈起,头靠在柱子上,喝两口酒,扭头看一眼沈书。风吹时坡上竹林沙沙响成一片,无数枯黄的竹叶打着细卷纠缠成椭圆的球儿,随风滚地,风住则散。

沈书很少弹古琴,弹了几下就不想弹了,把琴摆在一边。

琴声一停,赵林霎时醒来。

“什么时辰了?”沈书打了个哈欠。

赵林去看过,上来回话说接近亥时。

沈书已有些不想等,院子里坐得冷,纪逐鸢入内取来一件大氅,低身给他系上。

两人对上了眼,沈书不易察觉地点了下头。

于是各自无话,纪逐鸢喝完酒,在庭院里坐了小半个时辰,到角房打水擦身,拾掇得差不多,让沈书也去,自己替他等。

沈书则有点疑神疑鬼,担心屋顶上突然跳下来个人。

“去。”纪逐鸢把沈书赶去角房。

角房地上放着半桶纪逐鸢留的热水,沈书慢吞吞地宽衣解带,擦完身又重新系好,他有点好奇纪逐鸢在外面做什么,便先没出去,把眼睛贴在门缝上,看见纪逐鸢正在将院子里的灯剪灭一部分,只留下四盏灯。他在同赵林说话,停顿了一下,视线朝角房扫了过来。

沈书忙不迭整理身上的衣服,走出去时,赵林已走了。

“再等会,不来就算了。”纪逐鸢说。

沈书等得有点饿,纪逐鸢便去厨房找吃的,晚上吃的鱼汤还有,纪逐鸢让沈书吃了点鱼汤和面饼,见他确实饱了,将汤盅拉到面前来,把剩下的汤和饼都吃干净。

纪逐鸢将碗收到食盒里拿去洗。

沈书打着哈欠,揣起手,倏然一阵冷风吹得沈书浑身一哆嗦,他捂着嘴打个喷嚏往房里走,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

沈书想到纪逐鸢待会还进来,只把卧房门虚虚掩起,并不闩门,正犯迷糊,有人推门进来。

沈书抱着被子在榻上滚了一圈,不想睁开眼,带着鼻音说:“算了我看不会来,困死了,先睡觉,明天让人……”

关门声响。

沈书闻到一股陌生的香味,立刻闭气。

“要是迷药,闻到方屏息,已来不及。”说话的是个女子,她将长剑放在桌上,自若地翻过一个茶杯,喝茶时眼从茶杯边缘瞥沈书,喝完抿了一下唇,静坐着看沈书。

“蔡柔在你手里?”沈书不认识来人,只暗暗心惊,外面这么多人把守,她竟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