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一二八

不纯臣 轻微崽子 2227 字 2022-10-21

沈书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怒道:“你胡说什么?”

“谁还看不出来你哥把你当成眼珠子疼,我看那天你也担心他,把他拉到一边去说话,我进来找你们俩。”李恕顿了顿,转过去跟朱文忠说,“你没看见,两个人脸上红得跟烧熟了的虾子似的。纪逐鸢挨了不少打,脸上不明显,耳朵脖子一片红,那景象,前所未见。沈书更别提了,整个就是红通通的,吓我一跳,以为他哥怎么他了。”

朱文忠没言语,端起茶喝了一口。

“他还能怎么我……”沈书不禁心里嘀咕:李恕平日看着傻不愣登的,偏偏在这种事情上跟开了天眼似的。

朱文忠放下茶碗,看着开了半扇的窗户,外头雨水不断,淅淅沥沥地朝檐下冲。

“乱世多有相依为命,李兄你会不会想得多了?有元以来,连豪门巨室也不再养俊俏的少年郎作戏了。”

听到这儿,沈书满脸红了,实实在在反省自己就不该起头。怎么能跟朱文忠和李恕聊这个,然则打从那日他或者是有意又或者无意地亲了一下纪逐鸢,沈书终日里就有些头重脚轻。当着纪逐鸢的面时,纪逐鸢一次也没有再提,沈书反而心安些。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无论坐立还是躺着,那一幕总会浮现在沈书心里,甚至他还有一晚梦见在自己碰上纪逐鸢的嘴时,纪逐鸢反过来闯进了他的领地。醒来时更别提了,又洗了一次床单。

眼看春日也要过了,沈书实在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他要没怎么你,那你想问什么?问吧,哥哥们必然知无不尽。”李恕道。

“咱们什么时候能开一次荤?”沈书一不留神,便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朱文忠一愣,笑得趴着捶桌子。

李恕:“……”

“我是说敞开肚皮吃肉,吃羊肉!”沈书叫道。

朱文忠直起身,指腹擦拭了一下眼角,笑道:“整羊是吃不到了,和阳城里也快被咱们吃空了,等舅舅的消息,放心吧,咱们绝不会困守在和阳城里。对了,你得跟你师父说一声,往后可不要再擅作主张。”朱文忠点到为止。

庭院里雨声大盛,屋里朱文忠与李恕各自继续提笔写文章,一直写到傍晚,在沈书家里吃了饭才回去。

饭后沈书拆开纪逐鸢伤处的绷带,给纪逐鸢换药,说:“你再老是不当心,我不如改行当大夫,都不用学了。”

“那天我在也先帖木儿的军营里,当真碰上个蒙古大夫。”纪逐鸢腿上绷带被沈书用力拽了一下,弄得纪逐鸢闹不明白怎么又惹小祖宗发脾气。

夜里沈书让小厮拿了盏梅子酒来吃,原先纪逐鸢不让他吃酒,这次回来,纪逐鸢理亏,不敢管他。沈书变本加厉起来,每晚总要吃几盏酒才睡下。

“我小腿不怎么疼,陪我睡。”

才吃过酒,沈书脸孔微红,莫名地看了纪逐鸢一眼,也不答他,起身就出去,还把门摔得砰地一声响。奈何纪逐鸢打那日被沈书占了便宜之后,天天辗转反侧,一晚上拿冷帕子敷好几次,风寒反反复复总也不好。

这天晚上大夫便直言道:“入睡前切不可喝水太多,或是在房中备恭桶,也好过总要吹风。”

送走了大夫,沈书问纪逐鸢是不是老起夜。

纪逐鸢促狭道:“你搬回来陪我睡不就知道了。”纪逐鸢料定沈书跟他闹脾气,自然不肯。

谁想到这天晚上沈书真抱着被子又睡到他的榻上来了,虽然是一人一床被子,中间还能摆一碗水。沈书有意要抓纪逐鸢起夜,一直在装睡,为了装得像些,睡下半个时辰,还特意咂摸嘴哼哼唧唧,现出迷迷糊糊的样子。

于是纪逐鸢起来时,沈书自然就知道了。

“起夜?”

纪逐鸢才刚下地,突然听这一声,骇得险些跳起来,含糊地嗯了一声,又说:“睡你的,我去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