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四十二章

那夜的疯狂很难用言语来形容,也不能形容,毕竟说了会被审核制裁。

反正第二日顾远之是被姜瑜抱着上马车的。

原本姜瑜还怕他昨夜闹到天快亮了才睡,不好坐马车回去。可顾远之瞧着并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模样,只是痕迹多了一些,人累了一些,倒也没什么。

姜瑜便也没再留在边境,只带着顾远之往京城赶。

至于北国,阿尔斯兰那边为了巴尔思焦头烂额,也不是打仗的时候,便派人来商谈休战一事。

明明还没打起来,却在讨论休战的事。

很怪,但顾远之还是亲眼看着北国使者与姜瑜说好了半年内双方都不许进攻,还按了手印,十分正式。

回去的路上,顾远之没问朝野上的事情,只是靠着姜瑜休息了许多时间。

然而,也许是因为那蛊虫的遗留问题,顾远之每隔几日便有些不舒服,得姜瑜帮忙才能好。

就在这样的胡闹中,二人回到了京城。

一回到京城,姜瑜就要将大婚提上日程,可顾远之深知他们皇室结个婚十分铺张浪费,就算节俭地来也需要许多银子,如今姜瑜打算攻打北国,财政正是吃紧的时候,实在不宜大婚。

顾远之将这个想法向姜瑜提了一提,姜瑜一听皱起眉,有些无奈地看着顾远之,说:“远之,可是我想跟你成亲。”

“不急于一时,我又不会跑,对不对?”顾远之坐在他腿上笑,大着胆子捏了一下姜瑜的鼻子,见对方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的样子,更是笑得欢。

从姜瑜那儿出来,顾远之先去诏狱提了小山等人,问过锦衣卫是否伤了他们,得到否定回答方才松了口气。

顾远之自知这般离开委实是害了小山等人,一时有些愧疚,出手也十分大方,给了不少钱财当做安慰。

小山自知自己的命都是顾远之救下来的,办点事自然不是什么大事,拿到钱的时候十分惶恐。

顾远之摆摆手让他收下,也没叫人回到别院,只让他易容了在家当个普通小厮。

这般安排好了,顾远之又稍微处理了一番锦衣卫的事务,便被姜瑜抓回了宫里,安排了太医和元桓来给他看看蛊虫是否引干净了。

“也是你命大,竟然能从北国皇宫出来。”待太医走了,元桓为顾远之检查了一番,紧紧盯着他的脸,吐出了这句话。

顾远之瞥了他一眼,总觉得对方的语气有些怪异,但能从北国皇宫出来,他也是有些得意,笑了几声便要元桓夸自己。

“怎地不叫皇上夸?”元桓挑眉,收拾东西的时候随口问了这一句。

顾远之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元桓一眼,说:“他都担心得不行,我也不好叫他夸我。而且我确实也在他面前得瑟过了,溜进北国皇宫还能把蛊虫引出来,不够厉害吗?”

“是很厉害。不过,你怎么不想想我也会担心你。”元桓收拾好东西,鬼使神差地走近一些,看着顾远之那一张一合的嘴唇,一时冲动就想贴上去。

可刚有这想法便见顾远之往后挪了挪,避开了元桓的视线,干笑两声:“是嘛,多谢你担心我。不过我喜欢姜瑜,自然是更怕他为了我担心得睡不好吃不好的。”

顾远之察觉出不对,也没点破,只是稍微暗示了一番自己有人了。

听到顾远之这话,元桓何其聪明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意思。

此时逼得太紧自然是没办法的,他也只是笑笑,说自己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关心罢了,没有别的意思。

有了元桓这话,顾远之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随后姜瑜便来了,元桓顺势将顾远之的情况禀报姜瑜,没待多久便离开了这里。

蛊虫虽然引出来了,但还是有影响的。

顾远之比从前敏感一些,对那方面的需求也比从前更多一些。

不过,仅此而已,姜瑜也没觉得有什么,反倒觉得二人要成婚了,这也算是增加些许夫夫之间小情趣的法子。

这样的想法,姜瑜自然也告诉了顾远之,听得顾远之耳朵尖红得不行,一下便要钻进被子里不说话。

可姜瑜并不打算让他钻进去装死,一把将人揪出来之后便是一顿亲,亲得顾远之面红耳赤,开口便是喘息与求饶。

姜瑜瞧着顾远之那模样,反应来了,看着顾远之带着羞恼点了头,便直接欺身压上。

夜里吃饭的时候,顾远之是被姜瑜抱着过去的,走在路上还气得锤了姜瑜两下。

“好了,下回一定节制一些。”姜瑜哄着对方,将人放到软垫上,伸手去拿饭碗,还要喂顾远之吃饭。

虽说顾远之确实是累得手都不想动,但是让姜瑜喂饭这种事还是让他有些别扭,伸出手便要接过饭碗和筷子自己来。

“让夫君喂你,不好吗?”姜瑜没肯让他抢过来,只笑着问出这话。

夫君二字,听得顾远之脸上浮现薄红,别过头去没敢看姜瑜的眼睛。

天知道这人待会还会说出什么话。

顾远之也没敢再这样耗着,只张开嘴示意对方喂自己。

朝廷上的事情,这日姜瑜也没有告诉顾远之。

等到顾远之在两日后回到顾府去,见到了到自己家拜访的徐烨,方才知道冯明回来了。

冯明直接复职当回了首辅,而俞瑞苦心经营,只差一步就能拿到的首辅之位,终究还是叫冯明拿了去。

“你可不知道,皇上下这份旨意的时候,俞瑞和赵霆那神色简直是天塌了一样。”徐烨坐在顾远之家中前厅,看着顾远之离自己很远很远,心中一痛,却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与顾远之说着朝堂上的事。

顾远之听着他的话,笑了起来。

冯明不是东西,俞瑞和赵霆更不是东西。

左右是狗咬狗,顾远之看笑话就是了。

只是,半个月后,顾远之突然有些后悔怎么没叫姜瑜把冯明再贬下去。

顾远之看着眼前的朱怀宁,听着对方说自己带人搜到的东西,眉头紧锁,心里猜测究竟是谁要害他。

“我信你绝无可能贪污受贿,可证据确凿。远之,若你真的做过这事,便是皇上也保不住你。”朱怀宁紧盯着顾远之,伸出手想碰碰他,可却被顾远之避开。

“我没做过。”顾远之咬着牙,刚说出这话,却是从匆匆赶来的锦衣卫口中知道了参自己的那名言官,是冯明的人。

顾远之抬眼看了朱怀宁一眼,眯了眯眼,总觉得有些不对。

可如今他得去见见冯明,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原以为冯明第一个对付的人该是俞瑞,再不济也是把赵霆这个背叛自己的人拔了。

没想回来之后头一个对付的人是自己。

顾远之冷笑一声,说:“他不会是想陷害我入狱,再来个我在狱中畏罪自杀,假死把我绑回去当娈宠吧?”

“远之,也许那不是冯明的人。且以我对冯明的了解,如此行事并不是他的风格。”朱怀宁也是眉头紧锁,在听见顾远之说那话的时候眉头一挑,眼中闪过一抹顾远之看不懂的神色。

顾远之没想到朱怀宁会为冯明说话,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没对他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便要出去。

“哎哟,我的祖宗哟,你怎么还在这儿?赶紧进宫到皇上那儿躲一躲,到时候皇上自有办法。”郭宇瞧见顾远之还在这,连忙就要喊他进宫,可顾远之摇摇头没肯,只叫郭宇回宫去看着姜瑜,别叫姜瑜乱做决定。

打死人来替他压下这事的做法,实在是太暴君了。

不合适,顾远之也不喜欢。

这样想着,顾远之扔下朱怀宁和郭宇二人,策马去了冯明府上,一路畅通无阻,想来是冯明早就交代好的。

如此,顾远之心中更是有些相信冯明便是此事主谋。

只是,朱怀宁说得对,这确实不是冯明的行事风格。

若是冯明,一定是在朝堂上逼姜瑜先将顾远之收押,随后冯明再设计让他假死,到时候将他带出来。

也能全了冯明对他那点心思,又能以假死让姜瑜对他死心。

这才是冯明的手段。

但如今对方只是污蔑顾远之贪污,又叫顾远之知道这事有可能是冯明指示的。

实在是疑点重重。

进入到冯明的院子里,一眼便能看见冯明坐在屋内品茶。

屋内没有其他人,只冯明一人,穿着一身茶白直身,瞧着倒是没有穿官服那般咄咄逼人。

顾远之一步步走进屋内,扬起下巴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冯明,问:“阁老究竟想做什么?”

“远之觉得是我做的吗?”冯明笑着看他,笑容如平时般精明,却带了几分暧昧,让顾远之很不舒服。

“你的人参我一本,我能不把事儿想到你身上?且这朝廷上下多少都有你冯阁老的耳目,幕后之人要对我下手,冯阁老能不知道?”顾远之冷哼一声,心里想着冯明对自己的那点意思果然只是龌蹉想法罢了,与姜瑜那种喜欢是全然不同的。

冯明凝视着顾远之,笑了起来,说:“还不算太笨。”

见对方骂自己笨,顾远之瞪了对方一眼,刚要说点什么,没想却听得对方说了一句。

“你若是跪到我腿边求求我,掉几滴眼泪,如你伺候皇上那般伺候我一番,兴许我会帮帮你。”冯明喝了口茶,看着站在香炉前的顾远之,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顾远之嗤笑一声,瞪了冯明一眼,骂道:“你还是那么龌蹉,做梦吧你。”

说完这话,顾远之转身要走。可没想刚一转身,便感觉到腿脚一软,整个人软倒在了地上。

到底是锦衣卫,对这样的手段比常人更加清楚一些,刚倒地的时候顾远之便猛地看向香炉,不敢相信地看着冯明:“你在香炉里下药了?”

“还真不算笨。只是,远之明知道我对你有龌蹉心思,却还送上门来……这么一想,还是很笨。”冯明笑容得意,一步步走过来将顾远之抱起来,走到方才的座椅上。

他并没有将顾远之放在自己腿上做什么,而是强迫着顾远之跪在自己腿边,将人的脑袋按在自己腿上,以侧脸贴着大腿,欣赏着对方脸上的表情。

“真美,如此屈辱,又不得不被我按在这里用强的模样,实在是惹人怜爱。”冯明瞧着顾远之眼中怒意,更是得意,伸出手摩挲着顾远之的下巴尖,按着对方的唇珠,就想将手指伸进去搅弄。

可顾远之咬紧了牙关,在对方撬开嘴唇的时候又狠狠咬了对方一口。

“原来娈宠也会咬人……不过我喜欢。”冯明收回手,看着上面沁出血的牙印,将血连带口水糊在了顾远之脸上。

顾远之浑身没了力气,听着那样侮辱人的称谓,气得浑身发抖,心想等药效过去一定把冯明揍得下半辈子都用不了那东西。

可如今他要想的并不是恢复力气之后如何,他要想的该是自己如今怎么样应对想对自己出手的冯明。

冯明已经将手伸向了顾远之的脖子,略一扯开衣袍领子,便能瞧见上边明晃晃的吻痕,叫冯明看了眼睛都红了几分。

“他今日碰过你吗?”冯明按了按顾远之肩颈上的红色,声音冷了几分。

顾远之咬着牙没回答,只怒视着对方,恨不得现在就将人杀了。

“不回答,那就是碰过了。”冯明摸着顾远之的脸,有些遗憾地说,“可惜了,我其实不喜欢用别人刚碰过的东西。”

顾远之气得挥舞起毫无力气的手想打他,可却因为毫无力气,刚有动作便被冯明制住。

“你去死算了,混蛋。”顾远之气得咬牙,听着对方的话,只觉得屈辱,用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力气挣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