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瞥到沈望，付向晨直接掉转方向，坐在长桌的另一侧，拉开椅子坐在了桌子末尾的位置，与沈望隔成对角线。

已经知道沈望没异能了，再坐那么近，他真怕自己忍不住出气的拳头。

付向阳低头看他一眼，坐在了旁边。

这一幕收进沈望的眼里，他突然有些后悔，如果昨天没有那么做，是不是两人的关系也不至于恶化到这种程度？

看着付向阳偏头与旁边的人低语，他心中涌现强烈的嫉妒，猛地站起身向那边走了两步，想起付向晨厌恶的神态，他又立刻停住步子。胸前针扎似的疼痛，似是有无数只蚂蚁在里面咬。

他去了能说什么呢？以他的立场，又配说些什么呢？

后悔、愧疚、无力…沈望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情绪，就像是重新回到小时候还没有觉醒异能的时候，因为父母的抛弃、旁人的嘲讽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世间的垃圾。想要的得不到，没有人爱他，九岁的他就已经认定一个道理，所有东西都要自己去争取。

北城军的将军位置是这样，付向晨更是这样。可是看到付向晨如此和颜悦色地对另一个人说话，却一丝视线都不愿分给自己时，这个长久坚持的信念动摇了。

好像…在他动手改造付向晨之前，自己也收获过这样的笑容…

自从当上将军后，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绪，他以为一切都尽在掌握，不想终究是回到了原点。

“沈望，干啥呢？癔症了？”看见人一直站在自己身后，袁芳纳闷道，沿着他的视线看到付向晨，好想又明白了点儿什么。

对面的许将军也看了过来，与袁芳对视一眼，面上露出些幸灾乐祸。

付向晨名声起来以后，他与沈望那点事儿都被挖了出来，其中不乏一些战士爆料，说什么的都有。眼下看付向晨对沈望的态度，他们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沈望，快坐下吧。”许将军抬头往桌子另一侧点了点，“别看了，风博士快来了。”

听到对话，长桌末尾的几位议员小声议论起来，目光在沈望和付向晨之间来回打转。

“……”沈望脸色更加难看，僵站一会儿最终还是回了位子。

“昨天晚上沈望有没有伤害你？”付向阳的余光瞥到沈望的动作，沉声问道。

“你不是去了？”付向晨将额头的碎发往上撸了撸，“那一地血可不是我的。”

昨晚付向阳来时上衣占满了血迹，想也知道他是去了沈望的房间。

“我怎么可能吃亏。”付向晨轻笑，“放心吧。”

付向阳敛眉，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嗯。”

“各位久等了。”

沈望刚坐下，会议大厅的门就被拉开，袁栋明推着风席走了出来。

风席面色严肃地来到首位，视线从众人面上划过，将一叠资料放在桌上。

“这是飞行器的发射路线，栋明你给大家发一下。”

“是。”

付向晨拿到路线图，旁边密密麻麻注明了异兽可能出现的攻击点。

“如各位所看到的，这次将晶体送回宇宙的计划可能会引来异兽拦截，”风席语气凝重，“不排除兽潮提前开启的可能。”

袁芳往后翻了几页，看到三号航线旁边的数据不禁惊呼出声，“兽潮提前可能性98%？”

“这也太高了…”许将军低喃，“一号航线引发兽潮提前的几率也有90%？二号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