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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悍也不多说,从女骑们手里接过一盏灯笼,抬腿就往园里走。

若大园林,一到夜间,到处漆黑一片,只有青石小径两侧,每隔十丈,就有一盏灯笼照明。幽白的灯笼被寒风吹摇摇晃晃,明灭不定,非但未使人感受温暖,反而有种莫名寒意。在这样的夜路上走,胆小的人,怕是要一步三回头,寒风未至身先抖。

马悍多少也猜到一点,为何公主与皇后要到此处叙话。在宴席上,他看得清楚,皇后脸颊微肿,眼圈发红,强颜欢笑,尽管补了粉妆,却瞒不过他如鹰眼神。

皇后向来是一个幸福感很低的职业,这一点不会令马悍惊讶,只是刘协与伏后也算是曾经患难,没想到不过封后仅仅三年,就这般模样。难道正如那句话所说,可患难不可共富贵么?

皇后今年才十八岁,在后世就一高中生,她受了委屈,能向谁诉说呢?毫无疑问,与她有着极好的交情,又有丰富的人生阅历,在天子面前更有相当权威的皇姊万年长公主,是最为合适的倾诉对象。

因为这倾诉涉及到皇室秘闻,所以要找一个偏远一些、又不能有太多外人在场的隐蔽之处,濯龙园显然正是这样一个合适的地方。

马悍没费多少工夫,很快就看到那间小楼之上亮起的灯火。不过,等他快步走到楼下时,抬头看去,却只见一个女子的剪影印在窗前。

马悍迟疑了,为何只见一人?是公主还是皇后?若是公主当然没什么,推门就好,但若是皇后可就大大不妥。虽然迟疑,马悍的脚步却未停,一步步蹬上楼。他并未放轻脚步,而是自然蹬踏,希望屋里人听到脚步声能主动开门,这样即使是皇后,他也可以从容见礼。

但他失望了,那剪影一动不动。

马悍无奈,来到门前,伸出手,轻轻将门启开一线:屋里一灯如豆,虽不甚明亮,却足以看清,一个身披白色狐裘的女子,背对门口,静静跪坐,身体笔挺,十足万年公主的姿态。在墙角处有一铜炉,内里烧炭,整个屋子温暖如春。

马悍松了一口气,这领白狐裘他太熟悉了,这正是他在辽东时送给万年公主的生日礼物。这领白狐裘,为辽东绝品,雒阳找不出第二领。而今夜,万年公主正是披着这领白狐裘赴宴。

马悍将灯笼插在门外廓前,随手推开门:“莹儿,怎地只有你一人?”

人裹风入,风随人袭,一股寒风扑入,一下将灯吹熄,屋里顿时陷入漆黑,公主发出惊恐的啊地一声。

马悍立即关上门,快步走近,伸臂将公主揽在怀里,柔声道:“对不住,让你受惊了……咦,怎么那么冷?”

马悍清晰感受到怀中的胴体在簌簌发抖,而且明显在挣扎。

女人挣扎的时候,你是松开还是抱得更紧呢?马悍是后者,所以他抱得更紧。因为他坚信一点,男人宽厚的胸膛,能抚平女人所有的负面情绪——当然,前提是你得有个宽厚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