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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仪说到这里,霍然抬头,正碰上公孙度的目光,主臣二人俱露惊容,如若当真如此,白狼军也必定有后援,而且速度不慢。

这一下,公孙度也没法再扮从容了,他强抑着对长子安危的忧心,对阳仪道:“子修所虑甚是,孤北营兵马不过五千,没于步云峰千余,眼下不足四千,野战犹可,攻城似嫌不足,子修之族兵可否速速调来?”

阳仪苦笑:“眼下兵祸迫睫,仪安敢辞?只是再怎样快,也得明日……”

阳氏身为辽东第一世家,族内私兵又岂会少了?若全部武装起来,只怕比辽东正规北营兵马只多不少。只是身为辽东太守,公孙度怎可能容忍自己眼皮子底下有这么多非自己掌控的兵马。因此阳氏私兵多分布辽东各县,最远的甚至在沓氏,而襄平城里基本是没有的。这样看起来平时倒是很安全了,但真要用时,方恨兵少啊!

公孙度长叹:“可惜仲平与王长史前往摩天岭访贤,克期未归,若二君在此,集君等三家之力,或可再筹得五百兵,如此必可支撑至天明。”

阳仪唯唯,心下冷笑,值此关键时刻,长史王烈与营州刺史柳毅却未在城内,平白丧失了一个与君侯患难与共的机会。只要渡过眼前这一劫,今后自己在君侯心中,自可稳压二人一头。

说一千,道一万,眼下最关键的,还是撑到天明,如此方有转机。

公孙度招来侍从:“唤张校尉入见。”

张校尉自然就是张敞,眼下指挥侯府防御的就是这位公孙度的爱将。公孙度要听到这位爱将的保证,否则心里不踏实。

少倾,阶前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末将张敞,叩见君侯。”

公孙度摆摆手:“你甲胄在身,就不必拜了,另,事急从权,不必除靴。”

张敞甲胄在身,的确可以不必参拜,但不除靴便进入大堂,这是严重失仪。就算公孙度现在不会怪他,日后那阳仪少不得也会将此事当做把柄,以为攻击之用。张敞虽是武将,但能得公孙度宠信,又岂是无智之人,是以不敢入内,只在阶前跪禀。

公孙度也只是一说,以示宽以待人而已,便也由他,只问道:“白狼逆贼可曾发动进攻?”

张敞回禀道:“半个时辰之前,贼军曾在南墙一带发动攻击,后不知何故,又退了回去。我军杀伤数贼,亦伤亡数人。”

公孙度讶道:“贼人如此强悍?”

在这等关键时刻,张敞不敢报喜不报忧,老老实实道:“白狼贼确是勇悍,且弓矢犀利,但我军也有优势。我们是守,而贼人是攻,而且,末将已然探知,贼军不多,不过二三百众。末将可以担保,若贼军未增加兵力的话,绝对杀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