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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续死死盯住那比自己的白马更神骏、比自己更年轻英俊的一骑一将轻快驰近,横槊于鞍,冷然道:“马惊龙,你可知此举等同于对幽州宣战么?”

马悍呵呵笑了,轻轻以马鞭敲击靴子,淡淡道:“是否宣战,这个要由前将军来决定,或者,等公孙公子当上幽州牧时,也可决定。”

“你……”公孙续紧攥槊杆,强抑住纵骑突击的冲动,缓和语气道,“惊龙此时若退,续感诚意,必有回报。右北平与白狼城,山连水接,理当同气连枝,惊龙以为然否?”

马悍同意:“公孙公子言之有理……公子此来,无非为破袁氏与乌丸人之盟,此目的已达成,袁氏宗女落入谁家,又有何关系?”

马悍的意思很明白,他此举也是为了阻止袁氏与蹋顿联盟,出发点与幽州一致,但他不能让公孙续带走袁氏宗女,否则今日这笔账,袁绍就会记在他白狼城的头上。谁让白狼城开放通道在先,又插手提议抢亲于后?

公孙续沉下脸:“马惊龙,你一定要插手?”

马悍脸上挂着淡淡笑容,语气却异常坚定:“盟,可以破;人,要留下。”

实际上此时公孙续已完成其父所下达的任务,即破坏合盟,抢人是额外的,就算袁氏宗女为马悍夺去,也不影响公孙续的任务。只要此女不落入蹋顿的手上,就是胜利。可问题是袁氏宗女让给马悍,他公孙续的脸往那搁?这里可有数千双眼睛看着,包括该死的冀州人、乌丸人、鲜卑人、白狼悍骑,更有自己的下属白马义从。

拱手相让,公孙续丢不起这个脸。不让,那就只能应战了。

公孙续虎着脸策马冲上高坡,直接冲到田畴跟前,脸色阴沉,问:“子泰可能胜之?”

田畴苦笑:“畴只能十步杀人,而马惊龙却是百步穿心,如何能比?”

田畴是隐居不假,但并不表示他孤陋寡闻,相反,他一直密切关注幽州及附近各势力动态,马悍与白狼城的威名,他焉能不知?乌丸、鲜卑骑射之剽悍,便是幽州精骑,也有所不及。可就是这么剽悍的胡骑,却心甘情愿将一个“昆勃图鲁”的称号敬献给一个汉人,此人之勇悍,又岂是他一介剑手所能及?

公孙续没有再说话,他心里也是清楚,一个是玩剑的,一个玩箭的,二者根本没得比,前者就是后者的靶子——被一把堪比床弩的箭矢指着,纵是天下第一流剑手,也难以躲开吧。

“贪狼神射是吧,好,那我就与你比箭!”公孙续咬牙切齿道。

得知公孙续要派一名白马义从与自己比箭,马悍很是吃惊,要知道,他在漠北名声最响亮的就是箭术,其次就是空手毙罴的怪力,只有骑战鲜为人所知。马悍原以为他会派一个人与自己近战,甚至有可能派田畴,倘如此,他不介意将此人击杀,除去一隐患。可是公孙续居然派人比自己比箭!这家伙气疯了?难道他以为这样的风沙天气会影响自己的箭矢精准度?

这种寒风疾劲的天气,对寻常射手的确有很大影响,但对马悍而言,百步之内,影响不大,因为他用的是铁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