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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面守着,不相干的人就别放进来。”马悍边说边除去身上内甲,摘去裹头巾,抬手掀帘。

帐帘挑起,一丝淡淡的香味逸出,这香味并不是令人反感的浓郁,而是带着一股天然草木的薰香,淡淡的,柔柔的,很好嗅。

马悍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自查了一下,身体无异样。再仔细体会了一下这香气,嗯,多半是女人身上的薰香。马悍摇头自嘲一笑,被这草原上牛马酸臭与常年不洗澡的牧民包围太久,对香气竟变得如此敏感了。要是以现在这状态,跑到法国夜总会去,会不会被薰死?

马悍确认无异状之后,方才掀帘而入。

帐内的确有一个女人,的确蒙的脸,但马悍一眼看到她那呈“s”形优雅跪坐,双手交叠置于腿间,饱满的胸脯挺翘,白色的曲裾深衣下摆如荷绽放,宛若一朵夜间盛开的白莲的娇俏模样,就确定阎柔没说大话。现在,只要将她脸上的白纱巾取下,就能确定答案了。

这少女,自然就是离姬了。虽然有所准备,但心情说不紧张是假的,计划能顺利吗?若对方粗鲁不堪,半点情趣也欠奉,直接推倒怎么办?守身如玉十七载,固然不能便宜那阎柔,可更不能失身于一个毛熊般的粗鄙汉子啊!

她的老仆梁恩,也被那群凶恶的汉戈护卫远远赶开,万一计划出岔子,难道真要舍身换自由?

离姬就在这样忐忑纠结的心情下,等来了帐帘掀开,决定命运的时刻。

在马悍看到离姬的时候,离姬也在同一瞬间看到马悍,然后,愣住了。

看到这个年龄与自己差不多大,高大雄壮,英气勃勃的少年郎,边走进来帐边随手将内甲、腰刀、弓箭、头巾、皮靴乱扔的架势,离姬芳心砰砰乱跳,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她那本已够大的美眸又睁大一圈,吃吃道:“你、你是谁?”

“马悍,马惊龙。嗯,如果你对这个名字不熟的话……他们都叫我‘漠北第一勇士’。”马悍暗暗点头,这女子声音很软、很媚、很勾人,他喜欢。

“你就是马惊龙!”离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这英武雄壮的少年,与臆想中那个屠罴掏心的恶来形象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怎么可能?如果屠罴杀敌是天生神勇的话,可他那么年轻,怎会在短短数月之间,由一介无名小卒,空手打下一片天地,成为一个拥众五千余口的部落豪帅?

“看你的眼神,你一定不敢相信,传说中的我,定然是个青面獠牙的山枭模样吧。”马悍除去身上甲器,很自然地坐在离姬右侧三步之处——从心理学上说,这是一个与异性相处时,比较微妙的距离。这其实就是两人同时伸手,手指堪堪相触的距离。这个距离,既不显疏远,也不过份迫近,保持一份安全感——至少对于女性而言如此。

马悍与形形色色的人打过交道,上到政府高官,下到陋巷娼妓,更有一言不合,拔枪乱射的亡命徒,不懂得一点心理学怎么行?

果然,马悍坐下后,离姬只是微微一扭娇躯,便安坐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