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来了就想这么走吗?”

声音透着一股柔媚,房间的光线亮起来,黛安打开台灯看见来人时脸上微愣,她身上穿着透明性感的紫色丝绸睡衣,她重新扬起媚笑问:“这不是顾厌吗?这么晚过来,是想找我吗?”

顾厌沉默,半晌后才说:“我是来找尼贝克的。”

黛安眼眸闪了闪说:“你找团长怎么找到我的床上来了?”

黛安有着令男人着迷的曼琳身材,她下床到顾厌面前时突然歪了歪身子,结果被顾厌快速避开,她也不在意,任凭肩上的吊带滑到手臂处:“尼贝克已经好几天没有来找我了。”

黛安眼中的侵略性让顾厌觉得恶心,他今晚潜进来就是想到白天的奥斯本在进入游戏第一天,对他说过尼贝克去黛安的房间留宿,当时对方口中的黛安应该是白天,那晚上的又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唯一疑惑的是尼贝克身上那种异样到底来自于什么?

所以顾厌特意潜进黛安的房间就是想确认这点,现在他从晚上的黛安口中得到答案,想走却被黛安伸手搂住腰,顾厌厉声说“放手!”

黛安用她丰满的胸部挤压着顾厌的后背,她说:“顾厌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你可不可以帮帮我?我真的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

顾厌没有听懂她的话,拉开手就想离开,黛安心生绝望:“为什么你可以对外来人那么仁慈,对我们却这么残忍呢?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活着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可即便是这样尼贝克也没有打算放过我,明晚就是我的表演,如果再找不到别人来一起表演的话就要赔上我这条命了。

她放柔声音:“顾厌你是团长的儿子,你天生就和我们这些不值钱的人不一样,只要你一句话,我就属于你了。”

顾厌不明白马戏团成员为什么非要拉上别人表演,他疑惑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没人陪你表演你就会没命?”

黛安盯着顾厌,确认他真的不知道之后笑了很久,那笑声十分悲凉:“你竟然不知道?你竟然不知道这个马戏团真正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而你的父亲是怎样的一个魔鬼吗?”

“你以为我们真的只是单纯表演?小时候每天在我脑海里的就是完成最完美的表演。这样的我们怎么可能会在表演中出事,马戏团就是一个为那些贵族服务的斗士斗兽场,而我们就是被丢在台上,用鲜血和死亡的来提供给他们快感的奴隶!”

顾厌听完感到遍体生寒,这时他才终于懂得为什么尼贝克需要每年都在村庄里向贫困家族买下孩子送来马戏团进行训练,他和那些拥有特殊嗜好的贵族勾结在一起,让成员进行死亡表演,对于他们来说成员们不过是一个取乐的玩具,坏了,就丢掉。

顾厌在心里告诉自己,这只不过是一个游戏罢了,但是当他对上黛安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神,他脱口而出道:“你想逃吗?”

黛安伸手摸了摸脸颊,上面的颜料其实是劣质油漆,被遮盖的地方下有一个难看的伤疤,她说:“我的人生已经毁了,从小到大我所学的不过就是如何取悦别人,谁又会想要一个又丑又无能的人呢?我只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

这就是尼贝克的残忍,他把孩童们圈在这个马戏团的枷锁中,用暴力在他们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以至于在他们长大后竟然连逃跑的想法都不敢有,只有这最深刻卑微的愿望——活下去。

顾厌攥紧身侧的拳头说:“我会帮你。”

黛安没想到顾厌会答应,她眼中一瞬间散发出亮光,这让顾厌无法做到把这里当成是一个游戏,这里每一个人,他们身上的痛苦,悲伤,他都可以感同身受。

白天的成员们已经失去最卑微的愿望,那导致他们无法实现愿望的始作俑者他们绝对不会放过。

顾厌问黛安:“你有白天时候的记忆吗?”

黛安没明白顾厌的意思,顾厌见状又换了一种说法:“你白天的时候都在做什么?”

“白天都在准备晚上的表演服装,尼贝克对我比较宽容,我一般都会去陪在他的身边。”黛安说。

这么说黛安是正常的,难道成员们死后存在于另一个空间吗?顾厌不能再等下去,他从黛安房间出来,朝尼贝克的房间跑去。

尼贝克躺在床上熟睡,顾厌走到面前发现尼贝克身体除了头其他地方几乎呈现透明化,他知道这是对方即将死亡的征兆。

顾厌探了一下尼贝克的鼻息,已经没有呼吸和心跳,但他的任务还没有失败,他意识到不能等到白天,得尽快阻止他们把尼贝克拖进异空间。

要怎样才能进入他们的空间?顾厌看着宛如死去的尼贝克,是死亡吗?这对于其他人来说并不是很难,可是对于顾厌来说,他不死的这一点竟然成为进入空间最难的一个点。

大厅内那盏吊灯顾厌想到这离开房间,他前脚刚走,尼贝克的柜子从里面打开,白卿卿钻出来,她一直负责监视尼贝克,没想到看到这一幕。

顾厌到那个大厅,他盯着头顶上的吊灯,随手抓过一个花瓶用力朝吊灯砸去,剧烈摇晃的吊灯快速朝他站的下方坠落,顾厌睁大眼,没有试图躲避,在吊灯砸到他瞬间失去了意识。

白卿卿偷偷跟在顾厌身后,见到他这自杀的一幕吓得尖叫出声,她后退几步坐在地上,压根不敢靠近吊灯那边。过了一会她才冷静下来,发现系统没有提示顾厌死亡的信息。

夜晚发出这么巨大的声音,原皓玥和魏空弘赶到大厅,前者问:“发生什么事了?”

白卿卿立刻伸手紧紧抓着原皓玥的手臂不肯撒手,颤颤巍巍指着吊灯那里说:“我看到顾厌砸吊灯,然后被吊灯砸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