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刘彻点头,心里面也觉着陈阿娇是一介妇人,怎么可能看得懂这些深刻的大道理,听他这么说,正好合了自己的心意,觉得今天真是来对了。

刘彻将竹简放下,拉住嬴政的手,嬴政下意识的抽了一下,将刘彻的甩开,刘彻却不以为意,笑道:“阿娇姐姐还在气朕这许多天没来椒房殿?”

嬴政听他这幅哄女人的语调,心底里面就来气,只是板着脸没有说话。

刘彻哄人是手到擒来的事情,见他不理自己,这次不拉嬴政的手了,反而伸手揽住他的肩膀,嬴政从来没被别人这样揽着过,幸而早有心理准备,让自己克制着别动,只不过仍然全身僵硬。

刘彻捏了一缕他的头发来,在手上拨弄,笑道:“好阿娇姐姐了,你还能跟彻儿生气么,朕这些日子忙于政事,实则是抽不开身,这不是太皇太后都把朕叫过去给姐姐出气了么。”

嬴政听他在自己耳边吐气,热乎乎的气息扫在他耳朵和脖颈上,他虽然现在是阿娇皇后,可从来没真的吧自己当成了女人,果然是不堪其扰,一阵鸡皮疙瘩立时泛了起来。

嬴政怕他继续在自己旁边腻歪,于是道:“臣妾没有生气,陛下勤政,是百姓的福气。”

刘彻听他说话还是不咸不淡的,也不知对方是什意思,毕竟这要是以前,自己肯示弱求他,说几句好话,对方早就美的不知天南地北,重新贴上来了。

只是现在,嬴政口里说的确实没错,也不是不给自己面子,但让人看了都知道,并不十分热络。

刘彻还想再哄哄他,身为一个帝王,其实不怕哄人,最怕的是别人来烦自己,只要刘彻高兴,心情好,那怎么哄都没问题。

但是他还未开口,内侍就走了过来,跪下来道:“陛下,田太尉来了,请求陛见。”

刘彻的脸子顿时耷拉了下来,道:“田太尉知道朕在椒房殿么?”

“这个……”内侍道:“回陛下,老奴方才和田太尉说了,太尉知晓。”

刘彻道:“田太尉知晓,还让你来禀报?”

“是。”

刘彻挥手道:“不见。”

“这……皇上……”

那内侍颇为为难,道:“田太尉说实在是有要事,否则也不会打扰陛下清净。”

刘彻不耐烦的道:“朕今天就打算在椒房殿待着,他若觉得合适,就来椒房殿禀报他的要务。”

那内侍跪着头不敢抬头,道:“陛下……这,这不太合规矩罢。”

“合不合规矩,田太尉不知道么,他若觉着不合规矩,就让他回去。”

“是是。”

内侍赶紧退了出去,刘彻似乎觉着火气还没有撒完,又对着嬴政唠嗑道:“田蚡越来越不像话了,仗着是母后的弟弟,朕的舅舅,就无法无天的和朕举荐,满朝上下,只有他田蚡的人,还容得下朕么!”

嬴政听他说起政事,心里不像方才那样厌恶,忽然来了精神,毕竟他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不管自己如今是什么背景身份,都不妨碍他的野心和雄心。

嬴政道:“连臣妾也听说了。”

他只说了一句话,却刚刚好拱了刘彻火气,没过多久,田蚡真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进了椒房殿。

田蚡前来给刘彻行礼,他跪在地上,双手扶地,以头碰地,许久却不听刘彻让他起来,心里有些疑惑。

田蚡是王太后的亲弟弟,太后一直很宠他,而且田蚡虽然貌丑,却善言谈,在当年魏几侯窦婴劳苦功高的时候,他田蚡还是个不出名的闲人,整日里去巴结窦婴,只是后来渐渐得了宠,也就自视甚高,开始眼里无人了。

刘彻知道现在自己刚登记,而且朝中无人可用,他最熟悉的两个人无外乎是两个外戚,那就是窦太皇太后的侄子窦婴,还有王太后的弟弟田蚡。

刘彻又不能不给自己母亲面子,只好将田蚡封为太尉,太尉和丞相一样,都是属于三公之一的要职。

当初在封丞相的时候,田蚡本想自己争着做,但是王太后说了,他是晚辈,论起来窦婴才是长辈,而且窦婴是太皇太后的侄子,不能不给太皇太后面子,让他推诿相让,没有坏处。

田蚡虽然推诿了丞相的位置,但心里面仍然觉得自己比窦婴强,凡是都把持着,又觉得自己姐姐是太后,皇帝都是自己外甥,还有什么惧怕的。

也就变本加厉的把自己当成那么一回事,天天向刘彻举荐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