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绿谷出久少年,或许这是一个完全没有由来的不情之请——】

人的极限是多少呢,是1kg,是17分钟,是1247g,还是30岁呢?

绿谷出久不清楚,也不知道,他没办法清晰地去界定极限在哪里,也不知道怎么分辨应该放弃比赛的绝境,他是一个观念奇怪的固执小孩,是一个突如其来背负了欧鲁迈特期望的100%对π过敏体质的Omega,是一个对疼痛好像绝缘的,笑起来阳光烂漫的少年,看起来似乎和那个面目狰狞的遗照是两个命运轨迹上的人生设定——

——就算他刚刚把2kg的π,强行地融合进了自己的身体里,痛已经变成了一种习以为常的体验,而绿谷在能将人致死的痛意里高举大剑,他浑圆的瞳孔里倒映着那个时代的开启者,而他是由轰焦冻缔造的时代里最无用的渣滓,但绿谷在模糊不清的意识里,从回忆的碎片里零散地想起欧鲁迈特给他的话——

——【他们需要的哪怕是一块孱弱的曙光,一束岌岌可危的光芒——】

——【绿谷出久少年,他们要看到有人走在前面,他们需要一个象征】

绿谷恍惚地想,所以我是,所以我不能输,所以我不能放弃。

他艰难地扛着剑往前侧压过去,轰焦冻面无表情地侧头躲过了绿谷的剑,他抓住绿谷的伸过来的长剑,冰顺着他的握住剑的掌心像是吐着信子的蛇一样飞快地缠绕着剑身蔓延过来,绿谷咬牙,他的口腔里满溢的铁锈味道,太快了,轰焦冻学长的操控太快了,这个人的操控基本没有任何弱点,轰不像心操那样在应用机甲上有着明显的弱点,反过来不如说这个家伙每一项操纵都是像精密刻度的机器人一样完美无缺,对温度的操控更是达到了mha第一的地步,金属的温度可以在他的精神力掌控下精密到0.1度。

绿谷的双手被冻住,他看着自己的剑在骤然降低的极致低温里碎成块和粉末,而他的手完好无损地被禁锢在同一块冰里,他的腰在他挣扎的时候被从背后袭来的触手状的金属圈住,然后轻轻松松地提起来送到面色冷淡的轰焦冻面前悬挂着,绿谷狼狈得甚至都有些可怜了,这个小Omega呼吸之间都是浓重的血腥气,焦距努力地聚焦了几次之后又无力地涣散开来,他被提着腰挂在金属触手上,像个他随手就能取下来的甜美浆果,散发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信息素味道。

绿谷动了几下发现手脱不出来,而轰焦冻冷然地伸手,准备从他的兜里掏出按钮,绿谷的眼眶一下就急红了,他和近在咫尺的轰焦冻对视了一秒,就低着头蛮横地开始咬自己手上镣铐般的冰块,一边因为冰的低温发着抖一边强忍着泪水撕咬的样子像头走到末路还在拼命挣扎的小兽,轰焦冻的手已经伸进了绿谷的口袋里,在这胜负已定的时刻,他罕见地,又疑惑不解地对似乎已经神志不清的绿谷问了一个问题,声音低到似乎在自言自语:

“你为什么——不放弃——”

——明明就和当初被关在屋子里的自己一样毫无还手的能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人走进巨兽般的高塔里,为什么还要如此猛烈地挣扎,明明知道是徒劳的,明明毫无意义不是吗?

明明在关押自己的围栏上撞得自己头破血流也出不去不是吗?明明拥有那么巨大的π,也只能被那个男人居高临下地镇压在空无一人的房子里蜷缩着哭泣,像个毫无用处逃避现实的懦夫,拥有的这一切最大的功用只是伤害那个人,伤害他的母亲仅此而已。

轰焦冻垂下了眼眸,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他的指尖触碰到绿谷口袋里两个同样圆柱体的物品后缓缓皱起了眉头,针管玻璃的触感冰凉地舔舐着他的手指,轰焦冻甚至能感受到里面冰蓝色的液体因为主人在空中摇摆而在针管里晃荡的感觉,他有一瞬间被自己大脑里纷纭嘈杂翻涌上来的信息和细节做出来的判断感到失神,他恍惚地抬头看向带上了凶狠趁他精神力失去掌控一瞬间咬碎冰块的绿谷,喃喃地在绿谷猛然爆发出来的信息素里说道:

“你是——Omega——?”

绿谷从圈住他腰部的触手松懈的时候喘息着后仰从里面掉了下来,他的瞳孔是一种介于清醒和昏迷前兆之间的震颤感,绿谷单膝跪在地上,被压抑了许久的发情期在他身上每一寸感觉器官里舒展着自己的触手,高热一波一波席卷而来,他竭力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脑袋,但很快这种无法摆脱的热意就攀爬上了他的皮肤,他满脸潮红的缩成一小团,他的胡作非为终于在最关键的一刻耀武扬威地开始对他施展了报复——

——绿谷计算好的发情期,比预想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