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他是在被自己的私心所驱使,正如温简所说的那样, 他在满足个人的遗憾。

无论冠以怎样冠冕堂皇的理由,他都只是在从自己的私人意愿出发, 因为个人上无法接受再失去一次对方,就说出了那样的话、做出了那样的行为。

他当然是……准确无误地令温简失望了。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不是那个可以有资格被对方寄予期望的对象,他可以将瑞格利尔和塞西尔的形象投射到温简的身上, 但是他自己却不是奎克。

他知道这一点,温简自然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可对方还是曾对他有过期望。

那不难想通,温简从不认为谁是不值得的,对方自然对所有人都有期望,但顾危青没有让他失望,布图里尔没有让他失望,自己却让他失望了。

“我……是我错了。”金发的美国人垂头,如此开口,脸上的神色颇为混乱,下一刻反驳自己的话却是语意确切的。

“他们值得。”他说,“是我……只有我,我才是唯一不值得的那一个。”

克莱克勒斯一直没有抬头,他看起来像陷在了某种漩涡里,又像是处于一种被从根本上否定了的打击里,精神世界如其面上的表情一般混乱。

温简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在克莱克勒斯的视角里,对方将自己视作和耶稣一般等同的人物,圣人、神明或者什么别的看起来完美的东西,这类存在总是时常可能伴随有悲天悯人、心怀天下之类的标签,哪怕克莱克勒斯本人认为世人是如何的不值得,这个完美如圣人一样的“温简”都不会同样如此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