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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父这样做,理由只有一个,那便是时机不成熟,因为为父深知,朝廷固然是朽木,可是在这朽木之上,依附着的,却是这天朝上千年来最为顽固的一个集团,这些人,才是真正为父的心腹大患,所以不将圣法推行成功,万不可鲁莽行事。而如今,大功告成,是该摊牌了,过些时日,我会下令,让讲武堂的学员,分批前去广东,观摩战备,你第一批去,好生去看看吧,和平的日子,不多了,这些日子,趁着机会,好生操练,不要让为父挂念。”

第八百九十九章:自寻死路

好生过了一把严父的瘾,待那前去交州巡视的郝政回来,郝风楼又开始装孙子了。

父子相见,千言万语,尽在不言。

没有什么寒暄,也不必有什么繁文缛节的客套,郝风楼只是亲昵的叫了一声爹,郝政点头,他深深的看了郝风楼一眼,心知一场决定郝家命运的谈话即将开始。

沉吟片刻后,郝政喝了口茶,慢悠悠的道:“成都府的情况大抵如何?”

郝风楼道:“粮产暴增,工商亦开始兴起,保长甲长已经建立了权威,而这些保长甲长亦是受府县一级的官府辖制,官府的差役亦进行了裁撤替换,大多由复原的军人取代代之,旧吏大多都是本地的地头蛇,世代居于本地,他们上欺官府,在下则欺诈百姓,因而要裁撤他们极其不易,自来官是清流,而吏则是浊吏,这些小吏才是真正的统治者,且在地方树大根深,其实是最难招惹的,儿子决心铲除这些胥吏,原因无它,是不容许有人在地方上搬弄是非罢了。只是若让寻常人取代,必定受到这些裁撤之人的打击报复,他们都是本地地头蛇,有的是的手段,真要抱团起来,便是官都难招惹,何况是寻常人,因而儿子便动用了复原的军人。一方面是安置他们,另一方面将他们正式编入官府的编制之中,每月给予其俸禄,足以让他们养家糊口。再者,他们是外地人,并不在本地,即便是偶有一些贪渎的现象,却很难像从前胥吏那般能做到欺上瞒下,一手遮天。他们绝大多数在军中学习了知识,能识文断字,算数也不成问题,因而足以担当大任,最紧要的是,他们是军人退伍,绝不是善茬,若是被从前那些人报复,且性子刚毅,足以稳定地方。”

郝风楼先是着重说了吏的问题,其实官制的改革,眼下他倒是不急,因为这官大多数都是清流官,自诩身份,反而对地方上的影响其实并不大,这些人,只要政策下来,他们是不敢怎样的。反而是吏就不同了,吏是一地的血肉,不但直接影响到了百姓对郝家的印象,而且是执行政策,还有控制地方的主要力量,将旧吏裁撤,改用复员军人最好不过,这些人对郝家都是绝对忠心耿耿的,能力上也绝无问题,一个县有数十上百个这样的人,足以维持局面。

郝政颌首点头,仿佛在听郝风楼的述职报告,很是耐心的听郝风楼的汇报情况,最后,他显得很是高兴的道:“在资政局中,其实不免也有一些人对地方上的事有些非议,为父起先还觉得担心,现在看来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看来倒是为父多虑了。你在地方上做的很好,没有教为父失望,好啦,这一次是为父召你回来,为的只是一件事,你自己看看吧。”

……

郝政说罢,拿出了一份旨意,放在了茶几上。

郝风楼上前,拿起圣旨,抿嘴笑了。

这是一份徐太后的懿旨,说是对郝风楼多有挂念,请郝风楼带着荆国公主以及荆国公主的孩子郝勤政一道入京省亲。

“太后在圣旨里头说上月大病一场,生死已在一线之间,于是挂念起了至亲,让你和智凌无论如何都要入京一趟,你怎么看?”

郝风楼道:“却是不知军情部在金陵的消息可以确认太后的病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