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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双方谈的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内容,可是蹇义的态度,却是表了。

谁都知道,蹇义要整人,自然是有的放矢,打的是那几个不晓得好歹的都察院御使,而这几个御使,却是杨士奇的人。

假若这个时候,解缙请他来,蹇义为了避嫌不肯来,那么倒也罢了。可一旦来了,即便只是寒暄,都不免让人产生联想,这个蹇义是不是压根就和解缙一伙,就是故意要刁难杨士奇。

表了这个态,那就好办,至少杨士奇那边,必定会疑心到蹇义头上,而内阁学士,权柄越来越重,蹇义即便再位高权重,陡然树了这么个敌人,双方就不可能和解。

谁知道哪一天,这个可以伴驾在天子身边的‘秘书’,会不会在关键时刻来一脚。为了绝对的安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你打倒,再踩上一万脚,教你永世不得超生。

蹇义来了,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杨士奇要倒霉了。

解缙并没有觉得兴奋,自己虽然被靠太子,又得到了吏部天官的帮助,而这吏部天官又新近得了尚方宝剑,可谓声势正隆,可是杨士奇一天不倒,他便寝食难安。

他仔细的将所有的事梳理了一遍,双目微阖,大概已经有了脉络,而恰在这时,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人纷纷到了。

蹇义来内阁的事,大家都知道,来了内阁之后,这位吏部天官直接和解公闭门‘密’谈了半个时辰,大家也知道,所以无论是金幼孜还是胡俨、黄淮,大家的脸色都轻松了不少。

这段时间,下头闹的沸沸扬扬,内阁虽然还保持着冷静,可大家都知道,迟早有一日,大家是要撕破脸皮子的,现在的布局和斗法,都在为撕破脸的那一天准备。

解缙看了他们一眼,微微一笑:“近来事务繁杂,很久没有让大家来聚一聚,说说话了,今日恰好抽了个空闲,你我都是同乡,不妨借此亲近一二。”

金幼孜微笑道:“正要来讨口茶水。”

其他人俱都笑了。

解缙叹口气,道:“本来是想叫士奇和勉仁一块来的,不过近日他们可能和老夫有点儿疏离,老夫反倒有点不知是该请还是不该请了。内阁若是分崩离析,这对国家不是好事啊。”

这话显然言不由衷,金幼孜淡淡道:“话虽如此,可是人家既然不情愿,何必强人所难,我倒是听说,昨日夜里,左都御史陈瑛去了杨府听戏去了,你我之辈,与士奇道同而志不合,他们爱听戏,我们爱喝茶,凑不在一起,那就别凑了。”

解缙抚案,并不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