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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师厚原来是晚唐大食人魔、河阳节度使李罕之的部下,对这个喜吃活人的主帅很是不满,因此一直不得重用,后来干脆被李罕之作为礼物送给李克用。他在河东呆了没多久,就寻了个机会逃往汴州,投了宣武军,因勇猛善骑射而点为牙将,也就是在朱全忠帐前听用,但却没有领兵的机会,地位比之当年韩信在项羽军中稍强一些,也强不到哪里去。

经过几年的观察,朱全忠确信了杨师厚对自己的忠诚,这次便借这个机会将他放了出来,作为副使,到魏州组建一支军队,准备随大军西征长安。杨师厚到河北的任务就是要兵的,除了向皇甫俊索要了千余名魏博牙兵外,还向义武、成德要了几千河北敢战士。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垂涎卢龙健锐,因此大口一开就是一万人,无论怎么说都不动摇。

刘知温软磨硬泡都不行,送了厚礼也不收,相当无奈。还好吃饱了的袁象先发话,杨师厚才勉强同意将点募卢龙健锐的日期压到一个多月以后。

这就是刘知温此行魏州的一切经过。

一听说手下军士要被宣武调去西征,刘守光就哑了火了,不知道应当如何应对。抗命吧,他是不敢的,连续多年的争战,他已经被宣武军打怕了;顺从吧,如今卢龙不太平,还需要军队稳定形势呢,派出一万人去长安,没有个一年半载回不来,这段时间正是营州即将“归服”的紧要关头,自己还得依仗大军向营州展现肌肉,继续施压呢。

刘知温很清楚刘守光的窘状,因此听了刘守光自我安慰的言语,说什么希望很大,能够稳住营州,刚刚强压着的怒火再次窜了上来:“大帅,某不知大帅何意,如今幽州危如累卵,大帅为何反觉形势不错?某本来还争取了一个多月可为缓冲,如今看来,恐怕营州将反了!”

刘守光一愣:“侍中为何这么说?”

刘知温顿足急道:“王爷如何薨去的?某就不多追究其中之过了,但现在兵戈将起,大帅犹不自知,怎不令人着急!”

刘守光笑道:“侍中多虑了。老王爷去世,幽州便只某一个留后,营州不日便将俯首帖耳矣!”

刘知温怒道:“此论出自何人?大帅竟然轻信?大帅身边有小人,大帅必得明察,否则遗患无穷!”

刘守光解释道:“咱们不是遣了刘山喜去平州么?他已与营州谈过,营州大将韩延徽不意间曾说及此事,老王爷于营州都督有恩,若是老王爷仍在,营州都督是不便顺服于某的,故此……”

刘知温听得目瞪口呆,待刘守光略显得意的说完,不禁哀叹:“刘山喜,竖子,误了大事!韩延徽,奸贼也,用心何其险恶!大帅竟中此反间之计,大帅失义,从此幽州失一屏障啊!”

刘守光摸了摸后脑勺,诧异道:“何至于此?”

刘知温怒其不争,懒得再说,就此拂袖而去。

刘守光莫名其妙,望着怒冲冲离去的刘知温,心头也恼了,重重哼了一声“无礼之徒!”

第三十四章 卢龙节度(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