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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保机心头瞬间闪过许多念头,他想起了大于越释鲁对自己的殷殷嘱托,想起了自己振兴契丹的誓言,想起了无数个日夜梦见自己号令草原的雄姿……难道都要被这支铁甲大刀阵无情的击破了么?难道青牛白马就要抛弃自己的子孙而不顾了?难道天命当真不在我阿保机的身上么?

他不甘心,不甘心啊!

阿保机拼命压住心头升起的无力和恐惧感,使劲攥着拳头稳住心神,努力观察着这座铁甲军阵。

“勇士们,今天,就在这里,我阿保机发下誓言,只要你们跟在我的身后,和我一起奋战,我阿保机将来必定和你们同富贵、共荣辱!若违此誓,天厌地弃,鬼神咒之!”

挞马侍从们山呼着,嚎叫着,向阿保机致以忠诚,随后紧跟着阿保机扑向铁甲军阵的侧翼。阿保机骑马直接撞向营州军铁甲军阵侧翼的刀盾阵,闷响声轰鸣,他胯下的狮子骢撞在了几面盾牌组成的盾墙上,巨大的冲力将盾墙破开,战马也发出一声哀鸣,却是被两支长枪深深的扎入体内。

阿保机顾不得为这匹跟随他多年的宝马心痛,咬着牙关甩脱马镫,从破口处往里直闯。更多的挞马侍从有样学样,奋不顾身撞向营州军侧翼,破开一个个缺口,然后向里冲杀。无数杆长枪刺过来,阿保机被身后的侍从拼命拽了出去,长枪刺在侍从身上,顿时将他扎成了人串。

营州军军阵不做停留,在军官的严厉口令下跟随前方陌刀队和铁甲枪阵继续前进,被契丹人杀伤的营州军士兵也被军阵毫不留情的甩下,转眼被围上来的契丹士兵杀死。

阿保机圆睁怒目,再次抢过一匹战马,催马就向营州军军阵发起再一次冲撞,他此刻一门心思只想冲进营州军的阵列之中,从后面将那些陌刀手一个一个全部砍翻。

阿保机和挞马侍从亲军不顾伤亡的纠缠终于取得了效果,似乎意识到契丹人对铁甲军阵侧翼的冲击会带来极大威胁,指挥战阵的营州军军官下令停止前进,铁甲阵列沿中线向两翼展开,以中部为轴,两翼如同巨大的翅膀一样逐渐向阿保机带领的挞马侍从亲军反卷而来。

阿保机不敢正面和铁甲阵交锋,他带领挞马侍从连忙向一侧闪避,不少来不及躲开的挞马侍从被营州军张开的两翼卷了进去,瞬间化为肉泥。

无论如何,营州军铁甲阵停在了原地,阿保机和挞马侍从们的纠缠起到了效果,刚才被陌刀砍散的契丹士兵重新聚集到一处,在各部头领和挞马的大声斥责声中正在努力着重新鼓起斗志。

就在这时,外围的契丹士兵们开始欢呼起来,欢呼声越来越大。

“援兵!”

“是阿平大人!”

“阿平大人的援兵回来了!”

阿保机连忙跳上一名骑兵的战马,踩着马背向远处观望,就见大队契丹骑兵自南方迅速奔来,为首一骑正是阿平。阿保机心中大喜,眼中泪水似乎马上就要喷涌而出。他没有任何时候,能像今天一样,如此期盼着自己这个常胜心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