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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众人匆忙收拾妥当,正要离开树林,忽听马蹄声大作,一里外的官道上闪出一彪骑兵,沿官道冲了过来。

李诚中连忙命令退回树林,找了几棵柏树和灌木密集的地方,以这几棵柏树和其中密集的灌木为依靠,将三驾大车横着拉到树前,摆了个深深的弧线,与身后的树木结成一个粗陋的圆形防御。车上的女眷都蹲伏在车驾下面,准备躲避预料中的弓箭。

这时候就显出李诚中所部令行禁止的整肃和久经战阵的镇定来了,四名亲卫也不慌乱,在张兴重和王大郎的指挥下,从车上取出弩匣,将弩箭取出,一一插在脚边。

张兴重和王大郎从车上取过木枪,护翼在李诚中两侧,李承约、王思礼和刘巴则各持兵刃,准备厮杀。后面三个是第一次在李诚中麾下作战,张兴重又简短的向他们交代了一遍战术任务,即第一波弩箭发出后,由李诚中、张兴重和王大郎持长枪防护车阵,四名亲卫专门上弩射击,李承约等三人则持刀戒备身后,并且对付冲入车阵内的敌人。

匆匆交代完毕,骑兵已经冲进了树林。李诚中大喝一声:“射!”七支弩箭脱弦而出,如电闪一般射了过去。迎头的三名敌骑顿时中箭,一个面门被直接贯穿,一个脖颈上冒出一个血洞,还有一个没被射中要害,但他胯下的战马中了两箭,“稀溜溜”马嘶声中被颠了下来,身子翻滚落地,撞在一棵树上,顿时晕厥不醒。

弩箭射完,李诚中、张兴重和王大郎三人丢下弩机,抄起木枪,枪尖冲外,直指冲到车前的敌骑。四名亲卫则顺手从脚边拔出弩箭,抓紧时间绞弦装弩。

王思礼和李承晚是幽州军将世家调教出来的子弟,此刻毫不畏惧,都摘下弓来,搭箭上弦,各自以极快手法发箭,又射落两骑。射完以后,两人将弓抛到一旁,各持刀盾护在车阵之中。

刘巴没经历过厮杀,但他当幽州泼皮老大多年,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群殴,这时候便大声叫唤着,手持横刀在车阵内来回举刀冲外威吓,随时准备厮杀。这是泼皮斗殴之前的一贯手法,既为自己壮胆,又显示自己的决心,用在这个时候,倒也“颇壮军威”!

就连老都头也抄起张兴重丢下的弩机,往里扣着弩箭。这时候他仿佛回到了当年的战场之上,一股豪迈之情勃然而发,上好弩箭后对着一名车阵外呼喝的骑兵扣动了扳机。这支弩箭从一名敌骑的面门前飞过,射在他身后同伴的战马眼角上,战马痛嘶一声,将主人甩了下来。老都头有些遗憾,却不敢分心多想,又从地上捡起一支弩箭上弦。

一个照面下来,李诚中发现对方装备的全是一水的横刀,不仅没有弓弩,连长兵都没有,顿时心头大定。他一边持枪扎向意图靠近车阵的敌人,一边思索着对方的来头。如今幽州缺马,对手却清一色骑乘战马,显然不是那个什么泼皮头子张九生能够召集起来的力量,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李诚中几乎可以肯定,就是衙内刘守光派来的人,当然也不排除赵霸和刘守光一起策划和实施的可能性。

第二十八章 插曲(五)

卢元义指挥着横班护卫们冲入树林,本来满拟着顷刻间就将对方屠戮殆尽,却忽然看到对方巧妙的以车为阵,而手中持着的竟然是手弩!他大吃一惊,汗毛都竖了起来,却来不及作什么变动,横班护卫已经冲到了车阵面前。当先的几骑顿时被迎面而来的一排弩箭射落马下。

有车阵阻隔,一时间战马冲不进去,在车阵外来回打转。树林中不比旷野,横班护卫骑在马上十分不便,被树干和灌木阻挡,拥挤在一处,场面显得混乱已极。

这时候对方车阵内弩箭又上好了,眼睁睁瞧着又是一排弩箭飞出,这次离得更近,且横班护卫们都散成一团,中弩的更多,有四个护卫被射落马下,让卢元义大为心痛。他不禁悔恨无比,暗道自己真是昏了头,实在不应该耍什么小聪明,老老实实等对方自己进入埋伏圈该多好,结果自己带着骑兵往树林里冲,迎面撞上了对方的车阵的弩箭,眨眼间损伤了三分之一,这么大的损失,找谁说理去!

但横班护卫毕竟是衙内刘守光的亲军,很快便在卢元义的指挥下从马上跳了下来,悍不畏死的冲向车阵。一个交手,横班护卫们就发现这次啃上硬骨头了。对方配合极为熟练,分工明确,几个人用木枪防护车阵,几个人专门上弩射箭,好不容易冒死冲了进去,又被几个武艺娴熟的家伙死死缠住,手中的破刀拼不过对方精良的刀盾,几个回合下来就被砍死在车阵当中。